這次在荒原被伏擊,曉楓雖然不知道是靖翎的哪個仇家所為,但是聽身邊照顧自己的幾個兵士,以及自己同老將軍的交談中,大致能明白,必是朝中哪位通敵的文官,勾結北魏潛伏在大昭國內的死士所為。
田老將軍多年駐守邊疆,朝中完全沒有太多勢力,此次自己投奔田老將軍,也是因為兵權被奪,京城內亂黨林立,隻能依父親牢中所囑來到這裡休養生息,以期日後再有機會報效朝廷。但是,老將軍除了安慰自己,也隻能暗中慢慢調查此次行刺的主謀了,畢竟這數百人的行軍隊伍,被人半路截殺一個不留,對方的實力絕非等閒。
“唉,這又是一場闊日持久的爭奪啊”曉楓心裡想著,自己突然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而且還是個完全架空的時代,自己對此時代的背景和曆史走向完全一概不知,自己如何能回到京城,告到大主宰那裡把自己的冤屈向他訴說,並伸張正義呢。
“靖翎?你能坐起來了?”田老將軍從帳外走進來,關切地問“你可想出什麼來了?”
“世伯,我想不起來什麼,但是我想,可以給我一些時間調查一下,我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害,何況我身後站著的是幾百將士的冤魂,他們的冤屈,又向誰能伸張。”
田老將軍點點頭“是的,為將者,率人心,人心所向即是正義所向,幾百將士的冤魂,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你好好休息,我已經派人在周邊城鎮開始調查,這裡地廣人稀,大批量的人員調動和聚集,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世伯,能不能另外幫我個忙?”曉楓突然想到什麼。
“靖翎你說,陳將軍與我多年出生入死的交情,不用說什麼幫不幫忙的客套話。”
“謝謝世伯的情誼,我隻有個簡單的要求,幫我安全送回京城,送我回家。”
田老將軍聽到這個要求之後,突然站起來,陷入了沉思,踱步了幾個來回之後,擔憂的問“如果他們回報你已經身亡,我可以把你保下來就留在這邊關,至少你能留下性命。如果你最後又安然回到京城家中,你隻會讓他們派出下一批殺手對你趕儘殺絕,這”
田老將軍有些憂鬱了,畢竟自己顧不上京城內的互相傾軋,萬一讓靖翎回到京城,他的安危可就徹底離開了自己的掌控,到時候發生什麼了,就真的鞭長莫及。
“我不同意,靖翎,除非你能說服我,或者你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的安排。”
曉楓在田老將軍思考自己安全的時候,已經完全探知到對方的意識,他發現自己穿越過來之後,異能似乎並沒有消亡,而是被自己帶過來了,如果是這個情況,自己隻要回到京城,站在京城的地麵上,放出意識之後,所有人的潛意識自己就可以讀取,是善是惡一辯即知。而自己的真氣,過來之後似乎愈發強烈,這幾天自己明顯能感覺到刀傷恢複的程度不同尋常,必然是自己帶過來的能量真氣所為。
“世伯,我的計劃是,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亂局中尋找機會,您也說了,短時間幾百戰士全軍覆沒,而且是在我們大昭境內,朝中不可能沒有人呼應的,回去之後,我隻要看看大家的不同反應,即可摸清對手底細。何況,世伯,您彆忘了,我是為將之人,現在被奪走兵權,我已經是沒有任何威脅的廢人,之前他們伏擊我,尚忌憚我帶著幾百人來投奔您而來,現在如果連您也嫌棄我,我一個人拖著病體回到京城,他們還會忌憚我嗎?”
“等等,靖翎,你的意思是,我”田老將軍站起來,思考了再三,說“好,這個壞人我來做,隻要能幫你找出奸佞,老頭子的名聲算得了什麼。”
“世伯,”曉楓忍著傷痛下地,跪倒在田老將軍麵前拜謝道“我必不負您今日之義。”
田老將軍趕緊上前扶起曉楓“你這一身傷還未好,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來躺下好好休養,過幾天我就安排人護送你回去。”
曉楓緩緩起身說“不,世伯,我已經是個死人,您隻需要安排一個可靠的手下,帶我回去就夠了,不需要太多人護送,對方此時必然不知我的行蹤。”
“對,對,人越少越好,靖翎,你比以前冷靜多了。”
曉楓躺下,好奇地問“世伯,您要是有時間,不妨陪我說說,以前的我如何唄?身邊那些兵士大多並不熟悉我的秉性,問不出什麼。”
“哈哈哈,好,今日倒真是可以陪你聊聊,”田老將軍坐下,慢慢說起靖翎過去在京城以及帶兵打仗的一些往事。
陳靖翎,陳家嫡傳長子,陳家軍起於百年前的混戰之中,陳氏祖輩先後十餘人馳騁疆場,奮勇殺敵,創下陳家軍基業,之後幾位前輩老將軍先後駕鶴西歸之後,由陳靖翎的祖輩繼承了陳氏全部兵力,至靖翎父輩時,在家族封地永州已有數萬人規模的常備家兵。數年前的三國聯盟之戰,關隘被奪,邊境百姓流離失所,陳靖翎年滿十六主動請纓隨父出征,在天狼關一戰中,巧施引狼入室、關門滅犬之計,全殲對手十餘萬大軍,一戰成名。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世伯,這些大的我已經從您那些士兵那裡知道了,能不能說說,我秉性如何?我這一下子把自己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田世伯笑了笑,思考了一下說“你這個形容很貼切,你現在確實對自己陌生。好吧,我想想,我記得你幼年習武,但是不好武,反倒是文采斐然,你的祖母對你更是青睞有加,給你專門請了文齋院的一位大儒給你做啟蒙教育。後來你還入了太宰院,跟幾位小主宰做伴讀,所以當今幾位小主宰和你,算得上是總角之交。”
田老將軍說到這裡又站起來,慢慢的踱步,道“後來,你祖父離世之後,你父親主掌家政,更是勵精圖治,培養家族內多人進入文官各部,陳家勢力逐漸在朝中站穩,你父親更是封侯進爵,權傾一時。然而,家族內的個彆奸佞的叛變,卻牽連了家主,給了亂黨以可乘之機,你父親被連帶問審,各種家族內小人的罪責都被加倍施加在你父親名下,最終下獄,無人敢站出來。”
“這又是為何?”曉楓不解的問“既然之前權傾朝野,至少門生舊部應該也不在少數吧,這個時候都躲起來了?”
“田某也深感慚愧,但是,你可知曉一個實情,作為家主,我朝早有嚴律,必須對內做到令行禁止,家族內出了幾個嬌縱蠻橫、違法亂紀、草菅人命之輩,家主本身就是按律該連坐的。同時,家丁內又出了幾個叛徒,偽造你父親暗中通敵、私賣資源的罪證,你父親如何能逃出生天,誰人敢在堂上維護半句話。”
停頓了一會兒,看到靖翎臉色也不太好,田老將軍說“但是,我相信你,相信你父親,你作為年少成名的少年將軍,在大堂上為你父親慷慨陳詞,據理力爭,但靖翎啊,你終究也沒有辦法證明那些證據的來源有什麼問題。更無法忽視,自己家內那些人與亂黨之間的勾結,所以有時候,冷靜思考是個好習慣,一定要深思熟慮,切不可再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