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闕建立在沉眠的惡獸之上。”
在仙舟啟航的遙遠曾經,有來自那最初大地的惡獸,作為根基成為玉闕的一部分。
那是竟天成為太卜的第九十九天,爻光注視著玉闕有史以來最具有天賦的太卜,不知他所言究竟為何。
竟天的眼眸無比深邃,仿佛能夠看透玉闕最初的本質,那也是身為太卜應儘的職責。
隻是,這真相未免過於殘酷,哪怕是竟天也陷入了迷茫。
在無人知曉的過去,十方光映法界作為封印建立於玉闕的深淵之上,從誕生之初便負責鎮壓惡獸,原本事態也不會嚴重到此番境地。
隻是豐饒的種子在遙遠的未來生根發芽。
便是現在。
爻光最先察覺到這股異變,出自於封印的不穩,或許是瞰雲鏡的失去,使得法界再無餘力鎮壓惡獸。
而符玄卻看到了不一樣的畫麵。
那是超出所有人預料的未來——在不知何時,豐饒已然侵入封印,將那惡獸侵蝕,塑造為豐饒的爪牙。
也難怪觀測的瞬間會遭受如此強烈的反噬,惡獸原本的層次便無限接近於令使,沾染豐饒之後更是難以估測其威脅。
“必須立刻將其斬殺!”符玄瞬間便做出了選擇,沒有猶豫的時間了,誰也不知道那惡獸何時就會掙脫這最後的封印。
若是真的等到了那一刻,玉闕恐怕將遭受滅頂之災。
“”爻光沉默的注視著手中長刀,眼神已經告訴了符玄很多事實,比如,整個仙舟聯盟能做到這一點的,唯有元帥本人。
還有帝弓司命。
可那與毀滅的結局並無區彆,隻不過變為由帝弓親手摧毀玉闕。
符玄回想起就算是她探尋到惡獸所在的深淵儘頭也耗費了巨量精神力,那就是玉闕的根基所在。
想在不毀滅玉闕的同時斬殺惡獸,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更何況能夠斬斷玉闕本就不現實,爻光能想到的方式唯有繼續加強封印,或者親自去請元帥。
爻光並非沒有上書華,但對方在信中的回複同樣簡單。
【時機未到,靜候劍心】
提起劍心自然是安明,爻光當然最清楚安明的天賦,可若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元帥曾在信中提起過安明。”
“聯盟封禁安明,卻還要等待他的劍心?!”符玄感到不可置信,眼底有些心寒,右拳緊緊的攥著,甚至想要去親自質問元帥究竟為何。
她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聯盟就是這樣對待安明的麼?
爻光同樣覺得荒謬,但那又如何,終究是元帥的命令,也是權衡利弊後最能保護安明的方式。
正如明眼人都知道玉闕的劍首之位應當是誰,但總有阻力在其中作難。
爻光能做的隻有力排眾議,為安明爭取了劍首候選人身份,自然也是唯一的候選人。
想要成為新的候選人?那就去挑戰安明,打贏他就是劍首。
反正安明就在那裡不會跑,隻是這十餘年間始終無人前去挑戰。
他真的隻用了三十年,便讓那些練劍三百餘年的人都失去挑戰的勇氣,猶如劍術儘頭看不到儘頭的高峰。
有人質疑他的身份,有人質疑他是短生種,也有人質疑其豐饒的血脈。
——卻唯獨無人質疑安明的劍。
他就在那小院的桃樹下,沒有條件,每個人都能去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