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級而上。
大雨下,濕漉漉的台階略有濕滑。
魚青影要跟上大佬的長腿步伐,在這濕漉的台階上就要稍微提速。
這樣就跟得有些倉促。
而步調不一致的倉促在這風雨之中,行動上的怪異很快被身側的男人發現。
身側的高大身影忽然頓住。
盛聿懷低頭側眸看過來,幾乎很尋常自然地將黑傘朝著她單薄瘦削的身體偏過去。
裹挾著風雨的低冷嗓音傳來。
“手挽上來。”
魚青影在忙碌中被他發現自己舉止,略有些窘迫。雨水打在傘麵上,她聞言愣住,以為聽錯了,“啊?”
盛聿懷看著女孩微腫的一側臉頰,被打了連一聲疼也沒提過。
此刻那雙乾淨澄澈的雙眼裡,溢著滿滿心事和小心翼翼。
他眸色微深。
似乎極有耐心,聲線也裹著幾分濕漉,“挽著我走,小心滑。”
魚青影與他眸光對上,心亂到下意識錯開。
“這樣可以嗎?”
畢竟快到了那個女孩的墓地,她實在是沒有勇氣。
盛聿懷垂眸沉聲“有什麼問題?”
“沒……”
雖然矛盾得要命,但是是她自己跟著來想親口知道答案的。
魚青影深吸一口氣,遲疑著挽上了他那隻執傘的臂彎,隨著這個動作,兩人身形靠得更近了一些。
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在心頭縈繞。
原本耳邊喧囂的大雨,那攪亂矛盾的一顆心,仿佛在靠近的那一刻,所有消失掉。
隻剩下短暫的大雨之中寂寥山間最後的依靠。
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有奢望與幻想了。
她挽著他的臂彎,一步步來到了墓前。
這地方從上往下可以眺望港景,也能看見遠處的海,四周也是綠蔭遮蔽。
在港區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是十足的好風水的地方。
旁邊也有其他的墓,盛聿懷母親的,其他親人的。
魚青影第一次來,雖然在盛家住了四年,但她是沒資格來這個地方的,畢竟是個外人。
“看見了嗎?”
盛聿懷身形挺拔站著,視線落在墓前,低冷的嗓音傳來。
魚青影幾乎很快縮手鬆開挽在他臂彎的手,看著墓碑上的刻字,不安分矛盾的心仿佛已經認命。
她凝眸點頭“看見了。”
盛聿懷“是空的。”
“什麼?”
魚青影驚詫,“這墓穴之中是空的?那何可希小姐呢?”
盛聿懷眸色陰暗如天邊濃雲,聲線卻仍舊低冷平穩“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低頭看她。
魚青影迎上他的意思,被他眼底外泄的陰暗殘忍看得止不住瑟縮一下。
她攥緊了衣袖,屏住呼吸點頭,“已經來了。”
盛聿懷彆開視線,看著傘外,“她葬在了英國,屍體至今沒有一塊完整的。
是被集體k藥,輪j,虐殺分屍毀屍滅跡,艱難尋找拚湊了不完整的身體。”
大雨之中,那冰涼的殘忍的幾個字裡就總結了那女孩悲慘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