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的一聲,我嚎啕大哭。
那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四處揮灑。
見我哭了出來,李癩子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周圍的草叢,小溝裡,也發出了陣陣聲響。
隻見一群黃皮子四散而逃,就好像我的哭聲,成了它們的催命符一般。
李癩子的臉色很凝重,他咬緊牙關,緊握著拳頭大喊道“吉時已到,抬棺,起靈!”
這一次,棺材被順利的抬了起來,送葬的隊伍,也終於走出了靈堂。
走了一會兒之後,何慶慌張的跑到了李癩子身旁,問道“李哥,咋回事兒?”
“我媽的棺材裡檢查了很多遍,怎麼會出現了一條黃鼠狼?”
“這叫墊背鬼,黃皮子用你母親的屍骨充當墊背的,讓你母親的鬼魂不得安寧的同時,也能影響你們家後代的運勢。”
李癩子唉聲歎氣的解釋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何傻子哭喪是有說頭的,他要是不哭,誰家死人也走不安寧,之所以棺材無法被抬起來,正是因為何苦發現了問題,要不是他的話,咱們就著了黃皮子的道兒了。”
“現在能夠順利出殯,就先走走看,希望不要出什麼差錯。”
憂心忡忡的李癩子看著嚎啕大哭的我,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有些萎靡。
如果單純的從動物角度來看,弄死一隻黃鼠狼其實問題並不大,但剛才死的那隻,是有了道行的黃大仙兒。
五仙中的黃家最為小心眼,也最為記仇,如果動手的是普通人,擺上幾桌供奉,燒點紙錢,回去再弄個保家仙什麼的,估計也能談攏。
奈何動手的是我,黃皮子正愁著沒處找茬呢,結果我卻送上了門,這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最好的機會,這也是李癩子擔憂的原因。
而我,依舊是沒心沒肺的哭個沒完,其餘的,則是漠不關心。
“李哥,那黃皮子怎麼專盯著我們家啊,還是說……”
何慶指著我問道“你跟我說實話,黃大仙兒是衝著我們來的,還是衝著這何傻子來的!”
李癩子想要辯解什麼,但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
片刻之後,李癩子若有深意的說道“你覺得是衝著何苦來的,那就是了,這孩子在你們眼裡是個瘟神,禍害,但說句實在的,他要是死了,不僅你們遭殃,整個望山村也逃不掉。”
“你要是信我李癩子,就彆問那麼多,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還是那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完,李癩子便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頭,一邊吆喝,一邊撒著紙錢。
送葬的隊伍緩步向前,我的哭喪更是高聲洪亮。
十幾分鐘後,我們來到了後山的山腳。
在望山村,隻要村裡死了人,都會安葬於後山,並不會離開村莊。
所以早在前兩天,李癩子就幫忙選了地點,山路走上一公裡左右,就能抵達前兩日挖好的墓地。
按照以往的流程,給老人家的棺材安葬進墓地,這套流程基本上也完事兒了,誰曾想,剛走到山腳,我們就被一行人攔住了去路,而攔路的不是彆人,正是村民們。
擋住山路的總共有六個人,其中三男三女,年紀都在四五十歲左右。
山路左側,三個男人並排站立,右側,則是三個女人。
他們濃妝豔抹,臉頰處紅撲撲的,這六個人,都穿著喜慶的紅色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接親的隊伍。
“該來的還是來了……”
李癩子從背包裡拿出了個香爐,隨之將四根香插在了上麵,將其點燃。
暴脾氣的何慶罵罵咧咧上前,指著六個人便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幾個作死的,敢攔住俺娘的去路,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何慶便隨手抄起一根木棍,比劃起來。
“都他媽的同村的,彆給臉不要臉啊,吃飽了撐的,不知道我何慶啥脾氣是不!”
咯咯咯。
三個女人詭異的笑了起來,她們的笑聲讓人頭皮發麻,刺耳的同時,又有些空靈感,就好像這些人站在的不是小路一側,而是身處於封閉的地窖當中。
隻見那三個女人手舞足蹈,一邊笑的同時,及其浮誇和扭曲的表情也浮現在了她們的臉上。
笑了幾聲之後,幾個女人唱起了小曲,曲子的音調有些喜慶,詞語更是汙穢不堪。
“媽的!”
何慶一棍子砸了上去,沒有留有絲毫的同鄉情麵。
砰地一聲,木棍折斷,但被打中的女人依舊又唱又跳,就好像何慶給她撓了個癢癢似的。
與此同時,站在左側的三個男人衝了上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正是何慶老娘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