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中,我和老仙兒的目光出奇一致。
我們一同看向麵前的磚房,磚房倒是沒什麼特殊的,但覆蓋在上麵的陰氣,可不是尋常人能察覺到的。
陰氣很重,如同一隻滔天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整座房子吞噬殆儘一般。
“小何苦,這種鬼魂就不能稱之為沒臉子了。”
老仙耐心的對我講解道“一般我們看事兒的時候,遇見被鬼魂衝了身的狀況,絕大部分都會稱其為沒臉子。”
“沒臉子也是最常見的遊魂野鬼,甚至沒臉子這三個字,都大有講究。”
“這類小鬼,沒什麼道行,以至於他們都無法幻化出生前的模樣,這也是沒臉子三個字的來源,但厲害一些的鬼魂就不同了,他們擅長蠱惑人心,通過各種手段讓他們盯上的目標時運下降,陽火虛弱,一旦如此,他們便可趁虛而入,殘害目標。”
“尋常的沒臉子比較容易找尋血脈相關的親人,俗稱就是門檻裡的,這一類折騰人無非是想要一些香火、冥錢之類的,但眼下的這種凶鬼,索要的可是性命。”
老仙兒轉過身去,指了指門口“門檻上麵,有一根由陰氣凝聚而成的吊頭繩,那吊頭繩是吃斷頭飯的鬼魂獨特的一種害人方式。”
“隻要邁過門檻之人,都會成為他們索命的目標,自身陽氣重,八字硬的人還好說,那斷頭鬼要是拿他沒辦法,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不是所有人的命都那麼硬,要是躲不過,缺胳膊少腿估計都是輕的。”
我很認真的看著大門的頂端,正如老仙兒所言那般,一股陰氣在門檻上盤踞,所形成的形狀,和上吊繩如出一轍,隻要從外麵走進來的人,都會把腦袋套進去,如此一來,這些人也就成了斷頭鬼的目標。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見我這個動作,老仙兒笑了起來“放心吧,你這命硬的很,那玩意拿你沒招,估計那三個吃斷頭飯的,現在已經在懼怕你了。”
“不過,你的命硬也是暫時的,十幾年的累積下,你身上的陰德很多,但七日之後,你一旦將陰德送出去,再麵對類似的鬼魂的時候,可就沒那麼輕鬆嘍。”
我似懂非懂的嗯了一聲,老仙兒則是帶著我邁步向前。
“彆小瞧了這些鬼魂,不管是出馬弟子也好,還是供奉的堂口大仙兒也好,除了一些簡單的排憂解難之外,很多情況下是沒辦法避免和這些鬼物打交道的。”
“小鬼,凶鬼,厲鬼,惡鬼,不同的鬼魂有不同難纏的地方,有的是強種,有的是殘暴的怪物,更有的讓你難以分辨,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陰間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見得多了,了解的也就多了,你這傻娃子的路,還長著呢。”
走進屋內,老董連忙上前恭迎。
“老仙兒,在這屋。”
老董站在門口,想請我們進去幫忙看看那名為周雪的姑娘,但我沒有動身,而是不停的觀察著老董。
老仙兒笑著問道“小何苦,看出啥了?”
“脖子。”
我打量著老董的脖子,含糊其辭的說道“被,套住了,還,還有。”
“他被捂住了眼睛,額頭上,也,也出現了,一個,血窟窿。”
正如我所表達的那般,老董的脖子上被套上了吊頭繩,除了因為進門被斷頭鬼糾纏的方式之外,他的眼睛也縈繞著一股陰氣,仿佛遮住了他的視線似的,更滲人的是,他的額頭上有一個極為清晰的血窟窿,那血窟窿正流淌著絲絲鮮血。
“看的很透徹。”
老仙兒耐心的解釋道“這人流年不利,時運不佳,上一次黃皮子挑選他也是相似的原因。”
“吊頭繩纏的很死,這是索命的征兆,蒙上眼睛的陰氣已經可以左右他的所見所聞,一般這種情況,鬼魂就能讓他看到一些虛假的人或事,而那個血窟窿,代表了凶鬼的身份,也是老董喪命的方式。”
“鬼魂這玩意的執念很深,他們的死因和死前的不同心思,很大程度上會影響鬼魂凝聚的種類,同時,鬼魂在加害彆人的時候,也喜歡讓人體驗到他死亡時候的絕望和痛苦,所以,老董額頭上的血窟窿,表明著他三日之內,定然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