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道路似乎沒有儘頭,這裡的昏暗,彌漫著死一般的壓抑。
天空是暗沉的,但卻並非黑夜。
漫無目的的遊蕩和壓抑的環境讓我倍感窒息,這條路的終點,似乎名為死亡。
我在這裡迷失了許久,而我卻不知道自己身處此地的意義存在於何處。
當然,除了筆直的道路之外,其實這裡還存在於不少東西。
比如說毫無生機的植被,比如說屹立在兩旁的建築。
樹木掛著枯黃的枝葉,但那些枝葉沒有掉落,就好像提著一口氣不肯咽下的垂死老人。
建築是高樓大廈,一扇扇窗口,如同一雙雙鬼魅的眼睛。
又走了很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個月,或許,這個時間可能更長一些。
我終於,看到了除我之外的其他人。
天色已黑,十字路口的昏暗燈光下燃燒著一團火光。
一背對著我的身影將冥幣紙錢扔進火盆當中。
火苗躥的老高,那道一身素裙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似乎也清晰了不少。
我走上前去,站在了她的身旁,同時,我也看到了火盆旁立著的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好看,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哪怕那張精致的麵容是黑白色的,也難以掩蓋女人精致的麵容。
尤其是她的眉眼,柳葉眉下襯托出的是一雙宛若清泉的眸子。
“燒紙也要湊熱鬨嗎?”
往火盆裡扔紙錢的女人微笑著說道“給死人的東西,你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
女人抬頭的瞬間,我便蹙起了眉頭。
因為她便是黑白照片上的那人。
我看了看照片,看了看她,不解的說道“燒紙我見過不少次,但給自己燒紙這種事情,我還是頭一回見。”
女人繼續將紙錢扔進火盆裡,平淡的回應道“討債的人多了,自然要多準備一些,有備無患還是很有必要的。”
“這些個討債鬼啊,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過了片刻,女人將剩下不多的紙錢全部扔進了火盆裡。
見我沒走,她開口問道“你還活著,來這裡乾嘛?”
“我不知道。”
我看了看周圍的死寂,問道“這是哪裡?”
“陰宅。”
對方回答道“一處很大的陰宅,來的路上,你應該看到了。”
“陰宅?”
我一頭霧水的思考起來。
陰宅對我來說並不陌生,但無緣無故的來到一方陰宅,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解決掉修車廠的麻煩之後我便昏睡了過去,按理來說,我並沒有過陰才對,那我,怎麼會來到這處不知名的陰宅?
而這陰宅,又在何處,對應的又是哪戶人家?
但至少,她的回答沒有騙我,這處陰宅太大了,大到超乎了我的理解範疇。
“這麼大的陰宅,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姑娘,能說明一下這裡的狀況嗎?”
女人整理了一下裙邊,隨之盤膝坐在了地上。
她托著腮,想了想後說道“你這個問題難到我了,陰宅就是陰宅,容納鬼魂的地方。”
“如果你想問該如何離開這裡的話,我的建議是你乖乖留在這裡,要是有辦法出去的話,你就不會遇到我了。”
“其次,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出馬弟子對吧,這裡的人也好,鬼魂也好,隻有和馬家相關才會出現在這裡,至於其他的,你就彆問我了。”
“那你呢?”
我看著女人,問道“你是人,是鬼,或者是其他什麼?”
“我忘記了。”
女人俏皮的笑了笑,很是開朗的說道“我也剛來不久,記憶支離破碎,並不完整,能回答你的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隻能告訴你,我叫如月。”
“如月,很好聽的名字。”
我自我介紹道“我叫何苦。”
聽到何苦二字的時候,如月愣了片刻。
她喃喃自語道“何苦,何苦……好像從哪裡聽說過,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如月站起身來,指了指遠處的道路“我在前麵有一處住所,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這裡很危險的,亂跑的話很容易丟掉性命。”
“不管怎麼說,你好歹是個出馬弟子,想必也能發揮出一些作用,同意的話,我們一起找尋離開的辦法,你覺得如何?”
思緒片刻,我微微點頭,答應了如月的提議。
對於這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內心深處還是有些防範的,可仔細想想,除了找個落腳的地方之外,我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正如她所說那般,這陰宅貌似沒有出口,至少目前為止,我沒找到。
走了一會兒,我看著依舊靜謐的周圍,不解的問道“危險在哪?這一路上,除了你之外,我沒有看到任何古怪的地方,在我看來,這兒更像是一座空城。”
“在這裡,你隻會看到和自己相關的事物,與你無關的,便不會撞見。”
如月耐心的解釋道“作為出馬弟子的你,不可能與這處陰宅毫無關係,這裡和馬家的牽扯很深,除非你沒看成過一件事兒,沒送走過一個鬼魂,要不然的話,總會遇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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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一路走來什麼都沒遇到,隻能說你運氣不錯,但不意味著這裡沒有危險。”
我思索著如月的話,還是有些捉摸不清。
但她話語中所表達的意思,無非牽扯著‘相關’兩個字。
也就是說,隻有和自己有關係的才會出現在這處詭異的陰宅當中,反之則不會遇見。
那麼我,是怎麼卷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