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往來的行人不是很多。
在阿偉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東街的水果店。
正值午後,店鋪並沒有什麼客人,進去之後,我便走到了擺放著西瓜的貨架旁。
輕輕拍了拍涼意十足的西瓜,我便隨口問了一嘴“老板,你這瓜保熟不?”
老板一愣,似乎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回答。
隻是,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被眼前的中年男人咽了回去,他的表現很是奇怪,整體看起來有些緊張,就好像是做賊心虛似的。
從這一點我便能看出來,眼前這水果店的老板,自己也知道,他賣的瓜有問題。
我手摸著西瓜,繼續試探道“這大熱天的,有口冰鎮西瓜吃真是不錯,老板,你這西瓜咋這麼涼呢,剛從地窖裡拿出來?”
就在這時,停好車的阿偉也走了進來。
隻見他拎著兩個西瓜,怒氣衝衝的質問起了中年男人。
“你個黑心的家夥,賣我鬼瓜是吧!”
“我看你是找抽了!”
鬼瓜?
好家夥,這是什麼新名詞,頭腦簡單的阿偉,是不是真以為這西瓜鬨鬼了?
就在我要上前阻攔阿偉衝動的時候,隻見那老板不但沒有出言反駁,反倒是激動不已的抓住了阿偉的衣服。
“何先生,救我!”
“何先生?”
阿偉一把甩開對方“什麼狗屁何先生,我在問你為啥賣我鬼瓜!”
咳咳!
我咳嗽了兩聲,無奈的提醒道“阿偉,他找的有沒有可能是我?”
阿偉一愣,隨之笑著撓了撓頭。
“抱歉啊苦哥,我忘記你姓何了……”
我走上前去,對著水果店的老板問道“你找的何先生莫非是我?說說吧,這西瓜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
“何先生,您真的是何先生,那大仙兒沒有騙我!”
水果店的老板連忙拉上卷簾門,激動不已的說道“何先生,我昨天夢到一隻很大的老鼠,他自稱自己是仙家,托夢給我,說是有個姓何的出馬先生能夠幫助我們家!”
“他吩咐我,讓我把一些西瓜放在庫房,之後何先生便會找來,沒想到,您真的來了。”
“哦,對了,大仙兒還說了,他是什麼禿頂老鼠的親戚,希望您能幫我一把。”
聽到這裡,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甚至是阿偉買瓜,都不是巧合。
“阿偉。”
我抬起卷簾門,吩咐道“你先回去,這裡沒你的事兒了。”
“彆啊。”
阿偉委屈的說道“苦哥,就讓我留下吧,我力氣大,萬一能幫到你呢!”
“不行!”
我很是堅持的說道“你幫不上忙,彆廢話,小心我踹你。”
“好吧。”
阿偉轉向老板,伸手說道“退我四十七塊五!”
水果店老板愣了一下,隨之拿出一張五十的鈔票遞給了阿偉。
阿偉則是冷哼一聲,還貼心的找了老板兩塊五毛的零錢。
就這樣,阿偉離開,而我則是詢問起來。
“說吧,你們家咋回事兒?”
水果店老板歎了口氣,十分憔悴的說道“我女兒不正常,這半年來,我找過很多先生幫忙,但他們,都無能為力。”
“何先生,如今我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嘗試,您跟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老板便拿起鑰匙,帶我朝著水果店的後門走去。
穿過後門,映入眼簾的是個小院,小院幾米開外,有一處鐵皮倉房,那裡便是為了存放水果而建造的。
站在小院中央,我打量著鐵皮倉房。
倉庫的陰氣很重,而且那些陰氣,和西瓜上所散發出的涼意如出一轍。
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出沒於此的鬼魂應該死於冰雪之中,這種冷,是獨屬於寒冬的冷意。
推開倉房的大門,裡麵的場景便被我看在眼中。
除了堆放的水果之外,正前方還擺放著一張鐵床。
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被鐵鏈鎖住,而陰氣的源頭,正是從小姑娘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就是我女兒,她叫婉婉。”
老板從門口的衣架上拿起兩件棉衣,自己穿上一件,另一件則是遞給了我。
倉庫裡很冷,但這裡,並沒有為了保持水果新鮮而特意安裝的製冷設備,所有的涼意,都來自於婉婉身上的陰氣。
我沒有穿上棉衣,不是我不怕冷,而是我想更清晰的感受這股罕見的陰氣,除此之外,冰冷,也會讓我的頭腦更為清醒一些。
“水果賣出去多少了?”
我冷聲問道“你明知道自己女兒有問題,還敢售賣這種水果,你不知道,這是害人嗎?”
男人連連搖頭,慌忙的解釋道“先生,你誤會了,平日裡,我女兒並不住在庫房,是因為我昨天受到仙家的指點,今早才把婉婉安頓在這裡的。”
“天氣熱,水果也沒賣出去多少,您都來了,不管事情能否解決,我都不會讓婉婉繼續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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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點頭,放心了不少。
“老哥,怎麼稱呼?”
“我姓李,叫李冬。”
男人帶著我來到了婉婉身旁,唉聲歎氣道“我女兒是在半年前出現的問題,起初的時候,她高燒不斷,我以為是得了什麼病,但去醫院幾次,也沒檢查出結果。”
“打那開始,她所在的地方,就冷冰冰的,但古怪的是,她一直在發高燒,用了很多辦法,也沒辦法讓她的體溫降下來。”
“該去的地方都走了個遍,連醫生也解釋不清,每天都處於近四十度的體溫下,婉婉還能穩固生命體征,說來,也是個奇跡了。”
隻見李冬拍了拍自己的女兒,哽咽的呼喚道“婉婉,醒醒,先生來幫你了。”
婉婉並沒有回應,李冬仿佛也習慣了這一幕,隻見他一邊試圖叫醒婉婉,一邊對我繼續說道“後來,家裡的老人讓我找先生看看,是不是我女兒得了外病。”
“為此,我也跑了不少地方,但大多數,都是些江湖騙子,紙也燒了,法事也做了,可婉婉的狀況,依舊沒有好轉。”
“上個月找到了一個阿婆,她說婉婉是被鬼上了身,當天夜裡,她試著將鬼魂送走,婉婉也在她的幫助下,恢複了正常。”
“奈何,隻持續了幾個小時,婉婉又開始神誌不清,變回了老樣子,那阿婆告訴我,婉婉的事情她解決不了,隻能找高人相助。”
聽完李冬的講述,我來到了床鋪的另一頭。
我蹲下身子,麵對麵的看向這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此刻的她,睜著雙眼,與我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