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的講述很關鍵,同時也能延伸出不少值得深思的問題。
要知道,作為魂缺之人的老乞丐,這輩子也才耗費了三張紙人,雖說後二十年的他,並沒有將紙人用於修補魂魄,可即便如此,這個數量也足以證明,尋常的鬼魂,根本不會耗費太多紙人的作用。
如此的話,五道殘魂用了五張紙人這件事兒,就必須要值得深思了。
關鍵是,每道殘魂需要一張完整的紙人,才能將其帶入深山老林。
如此一來,要真把被帶入其中的鬼物當做殘魂的話,那才是愚蠢至極。
“問你話呢,那五道殘魂是什麼來頭?”
老乞丐低著腦袋,擺出一副慚愧的模樣。
“我,我不知道……”
“那人隻讓我將殘魂帶進去,說實話,我究竟把什麼帶到了深山當中,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隻知道,那殘魂比尋常的鬼魂要厲害的多,一隻便能覆蓋住我魂魄中的缺損。”
得,又是一問三不知。
說句難聽的,這老乞丐除了貢獻出一道納魂紙人,以及做出了相應的講解之外,其餘的,他真的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啊。
眼瞅著從老乞丐身上得不到關鍵的線索,我索性對柳大壯詢問起來。
“大壯姐,昨天你去過山裡的幾處村落,有什麼發現沒有?”
還沒等柳大壯回答,老乞丐便驚呼起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老乞丐聲音顫抖道“自打人屠惡鬼複蘇之後,五佛山便徹底封閉,每年隻有二月二的時候才會開山一天,除了這天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進入其中。”
“你詢問的柳仙兒,又怎麼會去到村落附近,這根本不可能。”
老乞丐的驚呼讓我皺起了眉頭,同時,他的話也讓我聯想到了黃安之前的講述。
按照老乞丐的講述來看,人屠惡鬼早在幾年前便已經蘇醒,而更早的以前,馬家五仙便已經盯上了這塊地方。
可黃安卻說,是我把憂魂逼急了,才導致那婆娘將絕大部分的實力,用在了人屠惡鬼身上。
所以說,這句話一定是假的,黃安這麼說,無非是逼迫我來到這裡的借口而已。
結合著時間線來看,人屠惡鬼一直存在,但那東西的可怕程度,一直處於馬家五仙的控製範圍內,而五路仙家,也在人屠惡鬼身上獲得了不少好處。
直至三年前,老乞丐將五道殘魂送進了深山老林當中,這才導致了人屠惡鬼越發的強大,也是從那時開始,憂魂和人屠惡鬼搭上了關係。
按照五仙的行事風格來看,這一次,真是到了他們無法掌控的地步,否則的話,這些個貪得無厭的家夥,哪會讓我橫插一杠。
要知道,五仙可以對我滿不在乎,但他們,絕對不會對黑狐一脈掉以輕心。
眼下,我來了,就相當於黑狐來了,沒猜錯的話,這群混蛋,著實是吃了不少苦頭。
但不管怎麼說,五仙還是很厲害的,那可是人屠惡鬼,並且和憂魂有染,這五路仙家,竟然苦苦支撐了三年之久。
就在這時,柳大壯也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我也沒什麼發現,那五座村子被一股莫名的陰氣包裹,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完全進入其中。”
“喲,暴露實力了吧。”
聰明的灰溝子打趣道“老乞丐可是說了,除了二月二那天,五佛山可是徹底封閉的。”
“能突破五仙的封鎖潛入其中,即便是一無所獲,也足以證明大壯姐的本領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當初姓常的為何拿你毫無辦法,敢情是他們根本抓不到你啊!”
柳大壯瞪了一眼灰溝子,嗬斥道“就你話多,趕緊閉嘴吧。”
其實,灰溝子說的沒錯。
柳大壯的實力的確很強,而且我一直都清楚,柳大壯在有所保留。
這一點,我從未拆穿,也沒想過詢問。
原因很簡單,我能看到的,馬家五仙也能看到,少說多做,對我們沒有壞處就是了。
聊著聊著,阿偉花大價錢請來的護工也來到了二層小樓。
彆的我不會多管,但我說了,二月二到來之前,老乞丐至少能像人一樣活著。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一直研究著那張唯一的納魂紙人。
可研究來研究去,我還是沒弄清楚,這玩意究竟是個什麼原理。
為此,我還特意詢問了一下黑狐乾娘。
這一問不知道,沒想到還牽扯出了一樁陳年舊事。
雖說乾娘也不清楚該如何製造納魂紙人,但紙人上麵所擁有的邪氣,的確來自於黑山。
那是很早的時候,堂堂黑山竟然遭了賊人,而那賊人,便是補魂匠。
補魂匠潛入黑山,偷走了不少的邪氣,要說那補魂匠也是厲害,直至他收集到了足夠多的邪氣,黑狐一脈都未曾發現。
到最後,還是補魂匠親自出麵,說借黑山的邪氣一用。
本就是奇恥大辱,補魂匠不說也就算了,這光明正大的炫耀著自己的手段,黑狐哪能忍氣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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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事兒解決的方式也是奇怪,黑狐並沒有追責補魂匠,而補魂匠給出的償還,則是一個承諾。
這承諾便是,補魂匠借用黑山邪氣,有朝一日,會還給黑山一位本領不俗的黑狐。
時間轉瞬即逝,這補魂匠已經過世數十餘年,依我看,這個承諾,估計要不了了之了,而這件事,也成了黑山一脈,為數不多的汙點之一。
總的來說,即便是有黑狐乾娘幫忙,我也沒辦法仿造出納魂紙人。
極致的陰氣,陽氣,還有黑山的邪氣,以及上麵的符文,我都能完美的還原出來,可想要將這幾樣東西融為一體,卻是難如登天,哪怕我用百家命格的陰氣進行包裹,都無法將納魂紙人上麵的氣息徹底融合。
距離二月二還有三天的時候,我徹底放棄了製作納魂紙人,而是開始準備起了進入五佛山的所需。
也就是這天,一件事情的突然發生,打亂了我整體的節奏。
將符咒整理好之後,我正打算上床休息,一樓大廳的老乞丐,突然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我走出房門,看向一樓,問道“咋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覺,發什麼瘋?”
“她來了,她來了!”
老乞丐蜷縮在沙發上,渾身顫抖的吼叫道“那個女人,還活著,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