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
任栩愣了一下。
這是沈沛安這麼多年第一次跟他說拒絕的話。
以往無論他什麼時候來,沈沛安都會配合的。
也許是習慣了沈沛安的順從,哪怕隻是詢問,任栩也還是感到了不舒服。
他半撐起胳膊,從後麵去看沈沛安的臉。
很白,帶著濃重的倦色。
知道他來,沈沛安甚至沒有睜眼看他,一副累極了的樣子。
莫名的,任栩心頭的血液堵了一下。
但也隻是一下。
他很快恢複了平靜,從床上站起身,開始去拿搭在床腳的外套。
沈沛安知道他是要走,剛來就要走……
他眼眶一陣酸澀,費力地睜開了眼睫,眼底濕漉漉地去看任栩“你能不能留下來……”
任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停下穿外套的手,覺得莫名其妙。
“留下來,陪我……”沈沛安說的很小聲,他也不知道任栩聽見了沒有。
他看見任栩拿起了手機,像是在給什麼人發消息。
看來還是要走。
他慌了,是真的想要任栩留下來陪陪自己,於是咬著唇說“我今天……”
任栩發完了消息,漆黑的眼神裡滿是漠然,像是有些不耐煩地問“你今天怎麼了?”
沈沛安看著他的眼神,心中劇痛。
他根本就不關心他,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呢?
說自己暈倒了,淋了八小時的雨,能喚起任栩的同情嗎,說不定任栩還以為自己道德綁架他。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從外麵被推開,一個胖乎乎的腦袋探了進來,是泡芙。
沈沛安想了想,跑腿的狗糧應該是送到大門口了,於是話鋒一轉“我今天有事耽擱了,忘了給泡芙買狗糧,新買的狗糧應該送到了院子的收貨櫃裡,你能不能去取一下,幫我喂喂泡芙?”
一連說了這一長串話,他有些體力不支,卻強撐著在任栩麵前掩飾自己的無力。
“狗糧?”任栩笑了,卻是嗤笑。
沈沛安靜靜地看著他,但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就幫他喂一下狗,舉手之勞,也不行嗎?
“沈沛安……”任栩抬起了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勾住了他的下巴,嘴角的笑容上升到一個譏諷的弧度,語調緩慢“你該不會以為我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從國外飛回來,又開了一個小時的車來到這裡,是專門來給你喂狗的吧?”
沈沛安半垂眼眸,堪堪斂去了眼中的苦澀。
你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我淋了八個小時的雨,差一點都凍死了……
但你這樣一說,就好像是你更辛苦一些,我大概就應該死在雨裡。
“自己養得狗自己喂。”任栩冷漠的目光從薩摩耶身上一掃而過,毫不客氣道“我沒有義務幫你喂。”
沈沛安下意識地咬住了唇,任栩或許忘了,狗是他買給自己的,不然自己也不會養。
但現在說這些又什麼用呢,任栩會覺得他矯情。
任栩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無趣地鬆開了他的下巴,轉過身“我走了。”
沈沛安呼吸一滯,心跳亂了節拍,一下子徹底慌了。
他真的想要任栩留下,他們已經四十二天沒見麵了,他很想他。
“你彆走……”沈沛安無措地抓住他的袖子,指尖顫抖。
任栩回頭麵無表情地看他。
“彆走……”他的語氣近乎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