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支書從村委會吹牛打屁安排完事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摸黑打開院門,隨後反鎖。
到廁所撒了泡尿,將一晚上喝的水放了個乾淨。這才優哉遊哉的緩緩打開房門,悄悄的走了進去。
屋裡傳出平緩的呼吸聲。隨後就是被子唰啦啦的響動。
“我沒睡著呢!不用這麼小聲。”
聽到老伴兒在炕上對他說話,林支書才從剛才的狀態解放了出來,大聲的喘了口氣。
“怎麼還沒有睡覺呢!不用等我,到了時候睡就行了。”
老伴兒起來從炕上摸了摸,劃著一隻火柴,點燃了放在窗台上的煤油燈。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不大的窯洞,林支書就著燈光走到了炕沿邊兒,左腳右腳互相踩脫了鞋子,一抬腿上了炕,開始脫衣服睡覺。
“今天你和林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彆想著瞞我,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了,什麼陣仗沒見識過。”
林支書正要編瞎話,結果被老伴兒提前戳破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脫下來的衣服疊好放在炕上空閒的位置上,隨後一撩被子鑽進了被窩。
隨後又想起煤油燈還著著,又起身探頭將窗台上的煤油燈吹滅,才再次躺了下去。
勞累了一天,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發出了一聲舒服的長歎。被窩裡傳來嘩啦嘩啦撓癢癢的聲音,等過了一陣。才開口回答老伴兒的問題。
“唉!今天去鄉裡,有人提議說要給林裡安排個正經的工作,看那模樣徐書記是答應了。”
老伴兒終於等到了林支書的回答,有些驚喜的說道。
“挺好的啊!人家徐書記既然有這個意思,那就答應下來啊!我今天可是聽說了,抓住了敵特份子,繳獲了一大批贓物,給林裡安排個工作不是順理成章的嘛!”
林支書撓癢癢的手停了下來,淅淅索索的翻身,從炕上摸索了一會兒,掏出了林裡給他的兩盒香煙,隨後又是一陣火柴盒的輕響,噗呲一聲,火柴照亮了黑暗,林支書點燃一隻香煙。
燃儘的火柴梗被丟到了地上,屋裡隻剩下忽明忽暗的煙頭和兩人的呼吸聲。
“唉!我想了想。有點兒不想讓林裡去。”
“啊?你傻了吧你。讓林裡有個正經工作,對淑芬難道不好嗎?”
“唉!好是好。但是林裡來了不到半年,就又是修電器、又是寫書、又是去鄉裡當電工的。你不覺得他太厲害了嗎?咱們女兒壓製的住人家嗎?
要是人家去鄉裡有了正式工作,把你女兒甩了怎麼辦?”
老伴兒沉默了幾秒,隨後回答道。
“有些人,你壓也壓不住的。就比如你妹妹,按照你爹在世時候的安排,那早就結婚了。誰知道人家就是不嫁,就是想當城裡人。結果怎麼的,直接逃婚跑了。等人家再出現在林家莊的時候,已經是城裡的工人了。還都嫁人了,這事兒你管得了嗎?”
林支書有些煩躁的用力將煙屁股吸了個乾淨,很大方的將煙頭丟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半夜抽香煙,第一次在半夜丟煙頭。總之就是丟的有些不準,還好巧不巧的掉到了鞋子裡麵。
看到一抹亮光劃過黑暗,在鞋子裡亮著,照亮了鞋子內部的輪廓。
林支書急忙起身,將鞋子拿起來把煙頭倒掉,隨後煩躁的用鞋底子狠狠的將煙頭摁滅。等煙頭徹底滅了,這才又鑽回了被窩裡。
“唉!我怎麼不知道啊!這不是怕嘛!萬一林裡真的不要淑芬了,喜歡上了城裡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怎麼辦啊!!”
“唉!你就是瞎操心。按照林裡現在的狀態,出入自由,又有自行車,再加上人家腰包裡有錢,人家想走,你攔得住嗎?”
林支書默然。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能夠控製林裡的,好像也就是戶籍和介紹信了。
但是按照林裡現在的發展速度,這些都不是問題。甚至都不需要通過他,直接就能在派出所裡辦理。畢竟柳所長和林裡的關係也不錯。
“那咋辦?”
“哼!你就是杞人憂天。再說了,林裡本來就是被你妹妹賣過來的。人家真要想走,還真能走。人家要是不想走,你也趕不走。
兒孫自有兒孫福,淑芬也大了,現在還懷著孩子呢!你就算不為林裡想想,也得為淑芬想想啊!
其他的幾個閨女嫁的都是好人家,就淑芬招贅了個女婿。還是個被你壓製的女婿。孩子大了怎麼看他爹啊!”
林支書有些生氣。怎麼老伴兒今天和自己這麼不對付。
“不是,你到底是哪家的啊?怎麼和我唱反調呢!”
“什麼我和你唱反調?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封建大家長的樣子。”
林支書聽了老伴兒的話,腦中靈光一閃。
“哎??你說我使使力,給淑芬安排個正式工作怎麼樣?”
“嗯!然後呢?你還打算讓淑芬給你多生幾個孫子呢!她要是成天不著家忙著工作,再加上把林裡壓製狠了,還想多要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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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林支書被堵了個沒話說。
“那咋辦?難道真的讓林裡去鄉裡工作?”
“唉!也不是不行啊!一個家裡就是有強有弱,有主外的,有主內的。這個又不是男女性彆能決定的,不還是看個人能力嘛!
既然林裡能在外麵混混開,那就讓他去外麵。淑芬性子軟,那就主內。也沒什麼不好的。
再說了。人家林裡大城市來的,什麼世麵沒見過,還用你一個鄉下老頭安排?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