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過來後,丈母娘將分好的寬麵條兒分給了她。
母女二人一個專注的在小鍋裡麵做鹵子,一個對著冒著水花的熱水鍋揪麵片兒。
一旁乾看著的林支書急忙開始撤麵板、擀麵杖之類的用具。匆匆忙忙的將碗筷、鹹菜端了上來。看來這位是揪麵片兒的愛好者。
“看什麼看,要不是你崴了腳,這些都是你的活兒。”
“是是是,爸說的對。不過我這隻是簡單的脫臼,過兩天就好了。等我的傷勢好了之後,我天天乾活兒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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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還差不多。這本來就應該是你的營生。還有啊!是說一個就行了,不用連著說三個,我還沒有聾。”
“知道了爸!我養傷這幾天就勞煩您了。擠羊奶、挑水、拿碗筷都是您的活兒,您可要多操勞啊!”
林支書撇嘴瞪了林裡一眼,又從櫃子裡拿出了幾頭兒大蒜丟給了林裡。這也是今晚吃揪麵片兒的主要配料。
“腳崴了,手沒有崴吧!剝蒜,都剝了。”
“得嘞,遵命。”
林裡將大蒜的外皮剝掉。將大蒜分成一粒一粒的單獨存在。
隨後將蒜瓣兒底部帶著的硬皮掰掉,食指和拇指將大蒜上下兩頭兒夾住,另一隻手用力捏著手指兩端一用力,潔白的蒜皮瞬間就爆裂開來。
林裡將脫離了蒜瓣兒的蒜皮整個的剝離出來。一陣賞心悅目的操作之後,一瓣兒完整的大蒜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如此往複,幾頭大蒜就被林裡剝的乾乾淨淨。
林支書將林裡麵前散落的蒜皮收拾起來,丟到了家裡的破盆裡麵。不知道為什麼,村裡人不燒蒜皮,也不知道有什麼典故。
“爸!為什麼不燒蒜皮啊?”
林支書用看傻子的那種憐愛的目光看著林裡。
“大蒜皮不能燒,是因為燒蒜皮會讓出生的孩子有臭味。”
“啊?臭味?是狐臭嗎?”
“額~~”
這都是老一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說法,誰知道真假啊!讓林裡意外的是,林支書竟然還遵循這種說法。
不光林支書被林裡問的啞口無言,就連一旁正在往碗裡盛鹵子的丈母娘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
“呸!屁的狐臭。我孫子才沒有狐臭呢!要有也是你有。”
林裡裝模作樣的聞了聞腋下,一臉的天真的對林支書說道。
“沒有啊爸,我沒有狐臭。”
“我~”
見林支書又要生氣,丈母娘將鹵子放到了炕上。
“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還拌嘴呢!一個個的,都有有孩子的人了。再說了,那生孩子有臭味和燒蒜皮有什麼關係啊!那狐臭都是遺傳的。
想當年啊!生產隊一起勞動,我們一隊婦女被安排了挑苦菜的活兒。一隊婦女相跟著去地裡,去的時候擠的是一輛平車。
誰知道裡麵有個婦女有狐臭,那天天氣也熱,汗流浹背,那種味道就更大了。
大家聞著味兒大,但都不好意思捂鼻子。那個婦女也不自覺,不知道捂著點兒,一路上還用口袋扇風,可把我給惡心壞了。
等到了地頭兒,還沒乾活兒呢就把我給弄吐了。不過還好,回來之後就確定懷孕了。倒也糊弄過去了,沒有平白得罪人。”
聽到丈母娘還有這種“傳奇”經曆,林裡張大了嘴巴!雖然小時候也有接觸過狐臭,但從來沒有被逼吐的經曆啊!
“啊?還能這樣?那狐臭有這麼厲害嗎?我聞著好像味道還算湊合吧!”
“呸!你知道個屁。狐臭平時還好,但是一受熱,能把你熏死。”
“哦?爸也有過這種經曆?”
“哼!你爸我是誰啊!我可是打過美國鬼子的。想當年在戰場上不知道抓了多少俘虜。”
“哈?爸還抓過俘虜?”
“怎麼的?不信怎麼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覺得爸這種爆脾氣,不應該留活口才對啊!”
哼!林支書滿意的看了一眼裝鵪鶉的林裡,繼續說道。
“想當年,我可是戰場上的一員虎將。端著衝鋒槍把美國鬼子打的哭爹喊娘的。有那嚇破了膽的,直接丟掉槍支舉手投降,還一邊兒喊著“哈老哈老”。”
“哦?您當時怎麼做的?”
“怎麼做?我眼珠子一瞪,啪啪兩個大逼鬥就上去了,“哈老哈老,哈老你媽個逼呢你”。”
“哈哈~~”
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的淑芬將一盆揪麵片兒放到了炕上,終於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林裡腦海裡構思著當時的場景,也不由笑出了聲。
“後來呢?”
“後來。切!後來可就慘了。將俘虜押了回去,正打算繼續回去打鬼子,誰知道被營長一道命令給弄的留下看守鬼子去了。我當時可鬱悶死了,殺俘的想法都冒出來了。
給那些鬼子搜身的時候,就覺得他們身上味道重的厲害。剛開始沒注意,還以為是長時間不洗澡的緣故,畢竟是戰場嘛!
但是後來把他們運回了後方,組織洗澡的時候,那熱水一熏,差點兒沒把我給弄的吐了。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身上帶著的那種香香的東西叫香水,就是用來塗抹在身上壓臭味的。也是從那之後才知道,美國鬼子差不多都有狐臭。”
“嘖嘖嘖!還是爸眼界寬。要不然我還不知道香水原來是壓狐臭味兒才被發明的。”
林裡對林支書的描述有七八分相信,畢竟他曾經聽過,有一戶人家娶了洋媳婦兒,坐月子的時候差點兒沒有把一家人給熏死。這大概也是那些歐美人不坐月子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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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快點兒吃飯吧!彆說狐臭了,聽著難受。”
被熏吐過的丈母娘抓了抓滿是雞皮疙瘩的胳膊,催促幾人吃飯。看來當年那事兒把她給傷著了。
等揪麵片兒和鹵子打好之後,一旁的淑芬也講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
“我也有過這種經曆。就是咱媽說的那個女隊員的閨女,也遺傳了她媽媽的毛病。有幾次和她一起玩兒的時候也被熏過,不過我都躲開了,沒有那麼慘罷了!”
“沒那麼慘還拿出來說,這不是“賣慘大會”上湊數兒呢嘛!”
“什麼湊數兒啊!我隻是躲開了。要不然你還希望我和媽一樣被熏吐了?要知道媽她們是在板車上,根本躲不開。”
“不是不是,我就是隨便這麼一說嘛!”
晚飯時間說狐臭顯然倒人胃口。幾人聞著碗裡香噴噴的美味,立刻忘卻了剛才的談話。
等一大碗揪麵片兒吃完,林裡接著喝了一大碗的麵湯。
誰讓林支書的夜壺肚量大呢!晚上起夜也沒那麼多顧忌。能光明正大的讓林支書給自己倒夜壺,林裡求之不得呢!
等晚飯吃過後,淑芬匆匆離去,去隔壁看孩子去了。
等丈母娘將餐具收拾乾淨,果然沒有管在炕上躺著的林裡,頭也不回的去了隔壁。
林支書從外麵拿進來兩個夜壺,還很貼心的放到林裡頭部正對的位置,就是味道有點兒重。
“爸!您這夜壺怎麼感覺好久都沒有唰了啊!味兒也太大了。”
“切!你懂個屁。這種夜壺泡杏仁兒威力才大呢!”
聽林支書這麼說,林裡很快就想到了那個治療咳嗽的偏方兒。聯想到林支書前幾天咳嗽,林裡好像想到了什麼奇怪的畫麵。
“額~爸!您要是還咳嗽,不如每天多喝點兒熱水。彆想那些偏方兒。也太不入口了。”
林支書將褲子一丟,噌的就鑽進了被子。
“呸!你懂個屁。這都是多少年的老方子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總結出來的偏方兒,說放棄就放棄啊!”
“額~可~這個也不入口啊!”
林裡也將衣服扒了個光,疊起來後弄了個高高的小台階兒,隨後把傷腿放上去調整好角度之後,才緩緩躺了下來。
穿著衣服睡覺不解乏,要是白天乾的活兒多了,還容易尿褲子。而且林裡也需要那個隆起的小台階兒。
“能治病就行了,還管它入不入口啊!再說了,那是我兩個大孫子的童子尿,有什麼不入口的啊!倒是你,彆抽那旱煙袋,那個東西勁兒大著呢!要是抽多了,以後我也給你泡。
你要是不想多生孩子,你就要吃彆人家孩子童子尿泡的杏仁兒了。加油吧!!”
見林支書鼓勵自己生育,林裡白了他一眼。現在他和淑芬算是再次“分居”了。哪裡有那個機會啊!
林裡摸著燈繩將電燈關閉。鑽進暖和兒的被窩正要睡覺。
誰知道林支書竟然打開了那台礦石收音機聽新聞。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農村夜晚清晰度很高。
林裡躺在被窩裡,竟然找到了幾分聽相聲睡覺的感覺。很快就迷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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