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咋了?”
手扶拖拉機剛停下,聽到聲音的一個滿身油漬穿著黑亮工衣的修理工就走了過來,看樣子是老師傅了。
“師傅,我們這輪胎爆胎了,過來補一下。咱們這裡可以補胎嗎?”
“我看看啊!”
修理工很謹慎,沒有隨意回答應承,而是走到後鬥那裡看著裂開的斷麵扒拉了幾下後,才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點兒麻煩。這個輪胎爆的有點兒太厲害了,而且位置有點兒麻煩。普通的辦法補不好。”
“能咋補就咋補吧!我們急著用呢!得多長時間啊?”
“少說也得半個小時吧!”
隊長看了一下日頭,又看了看手表,發現時間還來得及。雖然人家早就有手表了,但是一說到時間就看日頭這個條件反射老是改不掉。
“那就補吧!時間再長也得等啊!要不然沒有用的了。”
“得嘞!幫忙把輪胎卸下來。”
都不用隊長發話,幾個撲街一齊動手,就把輪胎放到了修理工指著的位置。
打籃子畏畏縮縮的過來找隊長,又不好意思開口,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來話。看著挺可憐的。
“去吧去吧!那隔壁掛著一個畫有紅色十字白色門簾子的房子不就是醫務室嘛!還得我送你過去怎麼的?”
“嘿嘿,隊長那我先過去了。”
打籃子鬆了口氣就要走,結果麻子臉也湊了過去,打著幫忙的名義看熱鬨去了。
而一旁的修理工懶得和他們搭話,找到撬棍等工具,就開始拆卸輪子。
說實話,看這個操作流程,總覺得和後世刷短視頻看到的巴鐵補胎特彆的像,除了工具更少更原始一些之外,技術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後,輪胎從輪轂上卸了下來。
修理工把內胎拽出來,發現裡麵的口子也不小,正在林裡以為報廢不能用的時候,才看到修理工竟然拿出了針線。
“師傅,這玩意兒縫合住了不漏氣嗎?”
“普通的縫合肯定漏氣啊!但是我這可不是簡單的縫合,後麵的工序多著呢!”
修理工手裡的活兒不停,又找出了銼子等工具擺放到一邊兒。還拿著剪刀去一條失去維修價值被剪的七零八落的內胎上剪下來一塊兒補胎用的膠片。
哦~~人家是在做準備工作啊!幾人還以為隻用針線就能解決了呢!
“哎呀!我這裡幾個小徒弟先去吃飯了,人手不咋夠用,你們要是要的急,就上手幫幫忙吧!”
隊長一聽樂了,這不正合他意嘛!當即大手一揮,就讓除林裡之外的其他幾個撲街上去幫忙。去駕校學習連個拆輪胎、補內胎都沒有學會,這不是玩兒呢嘛!
“隊長,我也一起吧!還從來沒見識過補胎呢!”
林裡除了不想這麼特立獨行和彆人產生隔閡外,也是想實踐一下短視頻裡麵看到的那些補胎手法。畢竟看人家乾的那麼絲滑,他手癢癢啊!
“哼哼!看看人家林裡,再看看你們幾個,乾點兒活兒嘰嘰歪歪不像話。趕緊的,師傅讓乾啥就乾啥!”
修理工也見多了這些年湧現出來的各種奇葩司機,自然也沒有說啥,找了兩把銼刀丟給林裡和另外一人後,指點了兩句,就去準備其他東西了。
林裡拿著銼刀,把那塊兒膠片墊到一個操作台上後,噌噌噌的就做起了往複運動。
剛開始的時候力氣足,每一下下去都能把表麵銼起來一條毛邊兒。但是重複了幾十次後,就覺得抓著銼子的手有點兒酸了。還是力氣活兒乾的少啊!
另一邊兒的那個撲街不比林裡乾的少,兩人都有些乏了,但是對視一眼後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兩人銼內胎的時候,隊長已經和其他幾個撲街去了隔壁幫忙。話說外胎比內胎可難搞多了。
“師傅,這破這麼大的口子,是要用螺絲釘嗎?”
隊長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牆角立著幾條側麵帶有螺絲釘的輪胎,覺得新奇還特意過去摸了摸,總覺得這玩意兒看著很怪異,什麼時候螺絲釘也能補胎了。
“你們這條輪胎不行,破損的位置有點兒特殊。你看啊!要是像那幾條似的側麵破了可以,但是你們這是橫貫側麵和下麵,要是補上了螺絲,走不了二裡地準得爛的更厲害。”
“哦~~好像是哦!”
在鉗子都沒有普及的年代,細一些的鐵絲想要往斷了弄,最好的辦法就是掐著一個點來回彎折,讓金屬疲勞後自然斷裂。這種事兒林裡九十年代的還乾過呢!更彆說現在了。所以隊長對這種往複運動的破壞力很有體會。
“那這個咋補啊!”
“熱補!”
“熱補?”
修理工乾的年長了,帶徒弟都把他的耐心差不多磨光了,這會兒哪裡有空和這些汽車白癡講解這些高深的東西呢!
掰開輪胎看了看側麵破損的口子後,拿了一把鏟刀貼著破口就是一頓鏟,把失去利用價值的橡膠鏟下去一大片,直到破口變的光滑,這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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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麼一頓操作,也讓破口看起來更大,剛才好歹掰開才能看到裡麵,現在裡麵失去了裙邊兒的遮掩,一眼就看向了內裡。像是進行了割禮似的。
隊長本著相信專業人士的想法沒有說啥!主要是牆角立著的那幾條帶螺絲釘的輪胎給了他信心。
隻見修理工又去弄了泥巴過來。
就在幾人撓頭不解其意的時候,見對方用手指測量了一下破口的長度後,選取了同樣長度完好的一段兒,把泥巴丟上去開始——玩兒泥吧!
“弄好了啊!我去弄鋁水去。”
“鋁水是什麼水?”
修理工走後,一個撲街才好奇的問道。不過其他人都好奇呢!哪裡管的了他啊!
還好修理工過來的及時,為大家解除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