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磅房裡坐著的周哥和林裡都看到了這一幕,瞬間就笑噴了。手裡夾著的香煙不停的抖動,煙灰四處亂飛。
“哈哈哈,這小子,哈哈哈。踩地雷上了。”
林裡也無奈的撓撓頭,隻希望一會兒大口袋不要跑過來送冰棍兒才是真的。要不然能讓周哥這孫子笑話死。
等那個胖職工提溜著個冰棍兒袋子走後,大口袋才跳出原地,在地上擦起了鞋子。但~~一言難儘!
該來的還是得來,他來了他來了,他穿著臟鞋提溜著冰棍兒朝林裡走來了。周哥一根兒煙還沒有續上,就又笑起來了。
“林裡哥,冰棍兒。”
“哦~知道了。”
林裡一個字兒都不想多說,接過冰棍兒就朝大口袋擺手,讓他趕緊走。
周哥見狀笑的更加放肆,大口袋不明所以,看了一下磅房正對著的地方,恍然大悟,提留著冰棍兒一溜煙兒的就給跑了。
“哈哈哈,你這個隊員很有意思啊!真搞笑。話說你這個人也挺有意思的啊!你不來的時候,我坐在這磅房啥可樂的事兒都看不著,整天無聊的要死。你這一來,又是拉肚子摔跤,又是拖拉機自己掛擋,又是躲人踩屎的,連續不斷,笑料百出,要不是我知道你小子沒有提前安排這個事兒的能力,都以為是你找機會主動接近我呢!哈哈哈。”
“周哥真是客氣了。也是他們點兒背,啥啥都趕上了。”
“哈哈哈,我正好在這裡無聊的厲害。這種事兒是來者不拒,天天不重樣兒的才好呢!”
林裡在一旁陪著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心說你是沒吃過苦,不珍惜現在的工作。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坐上來的位置。
終於,林裡他們車隊的人裝完煤開始過磅了。林裡在一旁看著,過一輛,自己記個數字,順便兒再收一張票,也挺簡單的。
等最後大口袋開著手扶拖拉機過來的時候,周哥一個沒刹住,竟然又開始笑了。
林裡對著黑臉的大口袋使了個眼色,沒必要衝突,出來做事兒,最重要的就是不惹事。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想起剛才的事兒實在是憋不住啊!”
“額~~沒啥!我到後麵水管子那裡洗過了,現在是乾淨的。”
周哥聞言還要笑。畢竟這小夥子倒黴,被自己的狐朋狗友給汙染了。這事兒等下次喝酒的時候說出來,那個朋友肯定能多一個‘地雷’的外號兒。
“咳咳~~那啥!對不住啊!我給你點兒補償吧!”
周哥看了看地磅上顯示的數字,隨後大筆一揮,零頭兒沒了。
後世的林裡冬天的時候推著平車去買過煤麵兒。一個化肥袋子裝一半兒大概能裝五十多斤的樣子。而周哥這一揮筆,可就是兩袋煤麵兒了啊!省著點兒燒火,灶台裡用,一個月是夠了的。
林裡對大口袋示意了一下,雖然不大明白裡麵的道道。但還是趕緊對周哥表示感謝。
“感謝啥啊!這是我剛才沒控製住笑出來的補償。喏,你們自己弄啊!和我沒關係。”
周哥從櫃子側麵抽出來兩個袋子丟給了林裡,這家夥估計經常這麼乾,袋子都是齊備的。對這麼大的煤礦來說,這點兒量連損耗都不算,當員工福利也就湊合。
林裡辭彆了周哥,在門外把票一張一張的數了一遍,見沒有遺漏,鬆了口氣。隊長交代的事兒辦完了,自己也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
大口袋因為鞋子濕噠噠的緣故,開車的時候才起來卟唧卟唧像是踩了牛屎一樣。聽的林裡一陣無語。
“來,換個位置,我來開。”
“林裡哥,來的時候就是我開的,現在還讓我開吧!我不累。”
“你小子,你以為給你這兩個袋子乾嘛?那是給了你兩個半袋的煤麵兒。後麵裝去,我可不管啊!黑乎乎的。”
“啥意思啊林裡哥,怎麼就有我的煤麵兒了?”
“那個姓周的不是笑你了嘛!覺得不好意思,給你的補償。”
“可是,這不是公家的嗎?”
“單子上可沒有這兩個半袋,你要不要吧!彆在這裡和我磨嘰。”
大口袋第一次賺這種人情外快,有點兒懵逼。回頭看著堆起來如同小山般,在太陽照射下閃閃反光的黑色黃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做賊似的到處看了看,見前頭的車拉的更高,連個人頭都看不到。轉頭對林裡小聲說道。
“林裡哥,這個合法嗎?”
“查的話就不合法,不查的話就合法。”
“啊?違法的啊!”
“當然了,這是礦上流出來的。不過東西不多,而且對於姓周的來說不是個大事兒,沒問題的。”
大口袋咽了口唾沫,回頭又看了一下後麵的煤麵兒,顯然是動心了。
“林裡哥,這玩意兒怎麼處理啊!總不能帶回家去吧!那就讓人看到了。”
“當然不能帶回家了,你要是要,就先去裝吧!裝完了再說彆的。”
大口袋把車把讓給林裡,兩人不停車交換了駕駛權。隨後大口袋轉身跪在座椅上,拿著袋子就往裡麵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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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乾這種事兒,大口袋很緊張。咱們說也是占公家便宜,不停的四處張望,生怕被人看到把他舉報了留下人生汙點。所以裝的時候不光小心,還很克製。說的是兩個半袋,這小子裝了三分之一就不往裡麵刨了,把林裡這個氣哦!
“再不往下刨點兒就超量了,到時候你怎麼和卸車那邊兒交代啊!”
剛開始的時候,裝卸場不稱重,是按照單子上的噸位直接計算的。但草台班子正規了之後,相關的管理也跟了上來。地磅雖然不便宜,但煤炭的量更大,所以前些日子終於安裝了地磅來過秤。多了少了都是個麻煩。所以林裡才這麼要求大口袋控製分量。
“林裡哥,你就不怕少了?”
“多少分量我有估計,趕緊的,彆廢話,我還能害你怎麼的?”
大口袋被林裡一喊,急忙又往裡麵刨了一些進去。提溜了一下袋子,見半袋兒了,說啥也不敢再裝了。
林裡無奈。反正後麵那個數字也沒有多大,反正是誤差不了多少,也懶得和他說了。
“離我遠點兒,彆蹭到我身上了,手黑的黑猩猩似的。”
“黑猩猩有我白?”
大口袋朝外拍打了一下雙手,黑霧一捧,可這玩意兒洗都洗不乾淨,拍打怎麼能乾淨呢!又怕弄臟了自己的衣服,把手往前麵一搭就放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