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急著拒絕呀！這事兒現在僅僅是雙方有了意向，政策要落地，必須考慮到方方麵麵，甚至是一些大方向的改變，按照我的估計，怎麼也得個一年半載的才會有結果。
之所以現在就和你說，是想讓你多點準備的時間，不至於到了和那邊討價還價的時候，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得利益最大化不是。”
“我能和您談條件不？”
“和我談啥條件？你從頭到尾都是得利的好不好。留學這樣的美事兒，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我能第一時間想著你，我不求你多麼的感謝我，你竟然還想著談條件，不知好歹了啊你。”
“可是我不想求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安穩才是第一位的嘛！就像您說的那樣，我怎麼說也是超一流學府的學生，還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大學生，將來畢業分配工作的時候，去的地方還能差了？
我的原籍就是京城，房子也有，老婆的工作崗位也有了眉目，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樣的日子過著，都不用怎麼奮鬥，熬上個十幾二十年，還做不了一個單位裡頭的中層領導？我何苦要付出幾年時間拋妻棄子背井離鄉出國啊！知道的是去留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插洋隊了呢！不去不去。”
“插~~留學和插隊能一樣？”
“對於一個沒有留學想法的人來說，那就是插隊，甚至比插隊還要苦。插隊的時候身邊都是同胞，可去留學，身邊全都是嘰裡呱啦的外國人，還是他麼有世仇的那種。心理壓力大呀！過日子嘛！圖的不就是個舒心？”
主任指著林裡想說兩句，但是發現自己沒啥好說的。
“哎？剛才你說到好處了對不對？你想要啥好處就直接說嘛！”
“不要不要，團圓最重要了。要啥好處啊！啥好處也沒有家重要。國家國家，隻要國家無恙，家就是最重要的。”
“我~~你得有奉獻精神不是，你想一下，你出去了，還能附帶兩個同學出去深造，對國家對民族有多麼重要你知道不？”
“不不不，說啥也不去。”
“你剛才不是說國家無恙，家就是最重要的。我覺得這個說的很對，你是一個愛國的年輕人。但彆看現在學校裡頭再次有了朗朗讀書聲，但我們的邊境依舊在打仗流血，帝國主義列強對我們虎視眈眈。東西南北就沒有幾個是和我們關係好的。日子過的艱難，這還不算國家有恙？”
“唔~~”
林裡捂住了耳朵，剛才說錯話了。
主任見林裡的表態很生氣，青年人怎麼能一點兒衝勁兒都沒有呢！朝氣勃發的年紀就學會躺平了，這可要不得。
但一想到距離政策正式落地的時間還長，逼迫太甚容易起逆反心理，就先把繼續勸誡的話咽了回去。
他林裡能和自己講條件，自己也可以和賴川講條件嘛！到時候再多要幾個名額，美其名曰林裡的學伴，小日子那麼重視林裡，多正當的理由啊！誰讓林裡難伺候呢！這年頭兒，一個政治任務下來，你還想跑？小樣兒，躺平等著吧你。
“行吧！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打算強行對你做什麼，畢竟我隻是個老師。不過這個事兒你最好還是好好兒琢磨一下，這可是人生大事啊！不能這麼草率就下了定論。”
“謝謝主任對我的看重，您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要是沒啥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哦對了，你看看我這光顧著和你說話了。這是我以前的一位學生來看我，給我送來的茶葉。家裡就我一個人喝茶肯定喝不完，留著也是浪費資源，你拿回去幫我喝了吧！味道不錯呢！”
茶葉？這玩意兒現在可珍貴的很，有錢都很難買到。
“謝謝主任，不過這不會是附加什麼條件的饋贈吧！”
“怎麼會呢！這就是教書的好處啊！學生們有成就，我這當老師的也能得到些實惠，桃李滿天下可是做老師最大的成就了。這也是我為啥心心念的給你謀出路，這是我的義務和責任啊！”
林裡接過紙筒茶葉罐，稍微掂量了一下，看個兒頭和重量，估計是一斤裝的。紙筒外麵還寫著正山小種字樣，林裡就有些舍不得放手了。他最喜歡喝紅茶，紅茶裡頭最喜歡金駿眉和正山小種，這也太對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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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謝謝主任，這麼好的茶葉，我怎麼能奪人所愛呢！”
“哎呀！收著吧！美女配英雄，保健~~呸呸，我一個人喝，多長時間能喝完啊！放著那不是浪費了嘛！你要是喜歡就千萬不要客氣。”
見林裡抓著不撒手，主任心裡頭也高興。少年，這些個小恩小惠送多了，到時候讓你去留學敢拒絕，看我怎麼收拾你。
想到林裡已經成家，就想著以後常登門造訪。還有他那個舅舅，也得多多聯係，老同誌嘛！那政治覺悟可不一般。等到林裡身邊的人都開始支持他留學，他還能跑了？農村包圍城市這種戰法可是很好的策略啊！
林裡揣著茶葉罐走了，三個室友還在樓道等他。等走過一個拐角隔絕了主任的視野，三人把茶葉罐搶了過去。
程重打開抖了抖裡麵黑乎乎的茶葉，湊過去嗅了一口，香的差點兒把口水掉進去。
“這茶葉真好啊！壯實緊結、烏黑油潤、香味撲鼻，品級一定很高。”
“回寢室咱們一起喝，這麼多茶葉我一個人也得喝的了啊！”
“嘿嘿，林裡你真好。對了，主任叫你來乾嘛啊！總不能就是專門兒讓你過來取茶葉的吧！”
茶葉罐子在幾人手裡轉了一圈兒，關注點開始放在了林裡身上。
“能有啥呀！就是找我來聊聊天兒，透露一些小道消息。”
“唔？啥小道消息啊？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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