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你問這事兒乾啥？”
“沒事沒事，就是覺得這麼個專心的小夥兒乾啥事業都能做出一番成績，既然現在認準了讀書，總有一天能考上大學的，我說的。”
“切！還用你說。我小舅子可是說了，考不上大學這輩子就一直考。”
喲！後世那個誰來著，年年考大學那幾位上了歲數的，會不會就有齊抗美的小舅子在裡頭啊！
“有誌氣，我喜歡。做人呢！就是要有堅持。不過這也不耽誤成家立業，每年考試也就那麼兩三天，考就考唄！”
“唉！我也這麼想的，可是我媳婦兒給的壓力太大，我還是盼著他能早點兒走，要是今年能考個什麼學校那就更好了。唉！”
齊抗美愁的不停捋頭發，林裡心中感歎，原來這個大背頭是這麼來的啊！還以為打了發膠呢！
“你用的什麼發膠啊！”
“發膠？司丹康！”
“嘶~你用發膠了？我瞅著不像啊！”
“以前用了，現在不用，天天愁的我捋頭發就順過來了。”
“那我還是幫你解解愁吧！你再這麼捋下去，彆人還以為你多大派頭呢！要是搶了上級領導的風頭，你小子必然讓穿小鞋。”
齊抗美白了林裡一眼，瞅著桌子上的茶水，不滿的說道。
“你就是這麼待客的啊！光有茶水，連根煙都舍不得請？”
“不是舍不得，是家裡孩子多，二手煙對他們有傷害，所以我就沒拿出來。”
“咱們是在院子裡抽，又不是跑屋裡當著孩子的麵兒抽，你就是去了一趟大城市，變了。唉！怪不得古人都說橘生於南為橘，生於北為枝，我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義了。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已經脫離了人民群眾，開始成為城市人了。”
“我擦！你小子真是能聯想，不就是一支煙嗎？說的我他麼好像進了一趟城換芯兒了似的。我給你拿去。”
“要好煙啊！沒有好煙你就彆出來了。”
“瞧不起誰呢！要不是你來的太早，我就提著東西去看你了，真是的。弄的好像你小子怕我帶回來的東西不夠分，不早點兒來分不到似的，一大早就跑來了。”
林裡進屋拿了半條煙出來，華子，夠這老小子抽的了。
“嘿嘿，你小子還真是有門路，買這個不容易吧！香。”
齊抗美那個慫樣子，小心翼翼的撕開包裝，抽出一支煙放在鼻子下麵聞，還沒抽呢！就香掉牙了。
“行啦！瞧瞧你那個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這些都是你的，要不是帶不了那麼多，我肯定給你兩條抽。”
“可以啊！小子。你這去了一趟大城市，口氣都變大了。還兩條？你當這是什麼煙？這是華子啊！”
“華子怎麼了？是煙就是給人抽的。不就兩條華子？小意思啦！毛毛雨啦！”
“靠！你厲害。這樣，給我十條先，按照市價高兩成給你結算。”
“不是，你小子要這麼多乾嘛？難道是~~以前的錢存不住想花了？”
林裡左右看了下沒人在近前，靠過去小聲的問道。
當年兩人合作掙了不少，齊抗美這小子也是藏的住，兩口子愣是沒咋花過錢。現在這是當領導飄了？從思想上開始腐蝕了？
“切！我都多大歲數了，啥事情沒見過，要飄早飄了。這不是有傳言說下半年要做人事調整嘛！我想著弄點兒禮品什麼的走走門路，認認門兒不是嘛！以前能弄到的東西檔次不高，我怕成不了事兒。”
“喲！什麼事情刺激了你的事業心？以前我記得你是順其自然的啊！”
“唉！婦聯這方麵的工作，還是讓人家有能力的乾吧！你是不知道我在那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天天和婦女打交道，煩就煩吧！職務方麵的分工嘛！正常著呢！可是旁人不這麼看啊！老是把我當成了婦女的頭頭，一聽我的崗位，看我跟看大內總管似的。我這不是想調整一下職務嘛！哪怕是去廢品回收站呢！做生不如做熟嘛！”
“哦？你這是頓悟了？”
“什麼頓悟啊！我隻是有一種感覺啊！~~我覺得現在世道在變，雖然感覺不是那麼的明確，但~~世麵上的物資開始變多之後，各種票證的限製在漸漸的放鬆，金錢的力量反而在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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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我這種沒根基的，外人眼裡看著是個領導，其實手裡頭沒啥權力，反而是雜事一大堆，乾的再好也沒機會出頭，乾的不好，那就要下去了。反而不如多掙點兒錢來的實在，最起碼生活會改善，不用為家裡的開銷發愁。可我生來正直，乾不來貪贓枉法的事情，再說婦聯那種單位，也沒有機會不是。所以就琢磨著找一條出路。”
“所以就想回去乾廢品站的活兒多賺點錢？”
“嗯呐！這個活兒我乾了多少年了，門道都清楚，再加上和你的合作，眼界更是開闊了不少，知道哪裡有錢賺不是。”
“嘶~~你這個思維是夠超前的。”
不說彆的，就說齊抗美能通過市麵上細微的變化感知到未來的大勢，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怎麼說呢！馬上就八十年代了，變化應該會很大吧！近水樓台先得月，家庭和睦的普通人嘛！又沒有那麼大的拚勁兒，像收破爛兒這種邊邊角角不起眼，其實很賺錢的生意，應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吧！
“十條煙就夠了？”
“你以為我是要乾嘛！？我是要去一個沒權力的部門養老好不好？這種沒有上進心的行為，你意思意思就行了，要是送的多了，不光違法，還容易引起人家的懷疑，到時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嘛！你看我傻不傻。”
林裡真想調侃他一句傻，但人家確實不傻。
“你不傻，還相當的精明。”
“真的？不是說反話呢吧！其實我過來找你，也有向你取經的意思，你可千萬彆敷衍我，給一些沒經過深思熟慮的建議啊！我這可算是賭上了自己的職業生涯。這可是我的下半輩子，我孩子們的上半輩子啊！走的穩一點，比啥都強，我又沒有一夜暴富的想法，就是多掙點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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