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怔然轉頭,路柏川站在通往男廁的走廊邊上,不知聽了多少,微微低眼看著她,饒有興味。
在他麵前,黎念完全沒有剛才的冷淡鎮靜,一時反應不過來,表情有些呆,“你、你都聽到了嗎?”
走過來洗手,頭頂亮白的燈照得他臉龐明晃晃的,路柏川抽了張紙巾擦乾手指,語調悠悠,“嗯,都聽到了。”
從她說第一句話開始。
本來還沒弄清情況,聽到她後麵質問的話才漸漸明白過來,這種事其實遇到過很多次,都說女生愛八卦,男生碎嘴的能力也根本不差,高中聽不慣還會約架揍一頓,現在路柏川已經懶得理了。
他一點都不生氣,連點情緒都不想給那些人,隻是驚訝,黎念居然會為他說話。
不是很討厭他嗎?
“沒有錄音,”黎念低著頭,小聲承認,“我騙他們的。”
沒想過他們會說出那麼離譜的話,她也沒事先錄音,隻是說說嚇唬人的。
“稀奇,”路柏川慢吞吞笑了聲,“原來你還會撒謊。”
黎念聲音更小,“我為什麼不會?”
“還以為你是那種一點壞事不做的好學生,”路柏川懶聲道,“乖乖妹。”
他確實是這麼以為的。
“我不是。”
但黎念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愛撒謊,“那個不算撒謊,是他們先做錯事的。”
“嗯。”
路柏川輕輕應了聲,垂眸看了會兒她,忽然問,“如果他們說的不是謠言而是真的呢?”
他自覺不是什麼好人,那些謠言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至少猜對了一大半,傷確實是他親爹打的,也確實是因為女人。
“不可能,”黎念否認得非常快,就像她親眼目睹過一樣,她神色認真,“你不會做那樣的事。”
不夠了解他,很多事她都不知道,但唯獨抹黑路柏川人品的這些謠言,她半點都不信。
看著她清亮的杏眼,路柏川知道她並不是在說場麵話,她的信任真誠到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半晌,他勾唇,噙著一抹淡淡笑意,“這麼信任我啊?”
“嗯,”黎念在這一點上格外坦誠,“我相信你。”
她不遮掩,不含糊,不開玩笑,讓路柏川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這份信任的重量。
他其實,從未被人這麼毫無保留地信任過。
“黎念。”
毫無預兆的,他突然換了個話題,沒頭沒腦地問,“你真的不想看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