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金絲鑲多寶鳳尾簪,做工精細、價值不菲。
“這個,”李瓏道,“算是我們的定情之物。”
“接下來,”他的手攬住葉嬌的腰,低頭道,“我同你……”
他的動作很蠻橫,臉頰雖然還算俊朗,卻帶著一種莫名的自信。那自信帶著攻擊性,好像是個女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毫無尊重,沒有憐愛,隻有赤裸裸的占有。
忍不了了。
葉嬌迅速握緊匕首,心道乾脆玉石俱焚吧。可她手中的兵刃尚未刺出,外麵忽然亮起火光,一個聲音喚道“王爺,我們尋到張黎了。”
那聲音透著局勢危急的緊張。
李瓏立刻收手。
他來不及同葉嬌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洞穴,向外走去。
葉嬌身體僵硬腳步踉蹌,走了兩步才恢複力氣。她小心向外探頭,見李瓏消失在洞穴口,或許是怕她聽到什麼,離得遠遠的。
火光灼灼,烘烤著她幾乎濕透的衣服。
短短一刻,她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葉嬌搬起幾塊石頭放在篝火上,在忽然變暗的光線下,一點點摸出去。
李瓏正壓低聲音同部下說話。
“人在哪裡?”
“劉硯先一步抓到張黎,但他們困在山溝裡,乾脆歇下,到天亮才會走。”
葉嬌仔細聽著,李瓏卻半晌不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用極緩慢的聲音道“落葉紛飛,天乾物燥,劉府尹畢竟不常在野外,怎麼能住在山溝裡呢?”
這句話沒什麼意義,葉嬌卻聽得心生恐懼。
夜空裡傳來鴞鳥的慘叫,她向後退了一步,腳踩卵石打滑,險些摔倒。
“什麼人?”一聲厲喝傳來,葉嬌向山下飛奔而去。
她走過許多難走的路,但山路最險。
在沒有火把的情況下摸黑下山,無異於自尋死路。
李瓏沒有追葉嬌,他隻做最重要的事。
葉嬌磕磕絆絆跑了數丈,轉身見山崖上數點火光,向一處山溝靠過去。
臨近中秋的月光很圓,她停下腳步,猶豫該早些逃命,還是去救劉硯。無論是劉硯還是張黎,都跟她沒什麼關係。
她是來給李策尋藥的,不是來送命。況且李策昨天還嫌她膽子大呢,他嚇人的樣子,葉嬌不想再看到了。
但葉嬌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她空蕩蕩的發髻。
她想起李瓏拔掉她發簪的樣子,便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又惡心,又氣惱。
“我不是為了救人,”葉嬌轉身向下,走一條她白天走過的小路,“我是為了要回東西。”
她的東西隻能她來送,不能由彆人搶。
這是葉嬌給自己找的理由,萬一李策再生氣,就這麼解釋。
但葉嬌還是慢了一步。
山路難行,天亮前,葉嬌聽到兵刃相擊的聲音。
看來李瓏準備先殺人,再縱火。
葉嬌向山溝跑去。好歹救幾個人吧,儘她所能。
劉硯是個好官,不能死在荒山野嶺。
他死了,司馬承恩的案子就破不了了。
葉嬌撥開密林,不顧草木劃傷她的手臂,隻想著要快些,再快些。葉嬌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心跳聲,看到遠處地麵上散開的血。
但是她還沒有衝到下麵,忽然聽到一個顫顫的聲音道“施主?施主?”
葉嬌轉過頭,看見密林深處,探出一張驚惶的臉。
那人滿臉鮮血,手裡死死抓著一個人。
被他抓的人雙腿被綁無法行動,手裡握著木棍,拚命打向說話的男人。
“你們是誰?”葉嬌拔出匕首。
她不認識這兩個人。
誰是好的,誰是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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