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鳴眉心一跳，道“他是誰？”將柳玄護在懷裡看向渾身是血的鐘衍之，一副滿臉驚訝道，“怎麼這副樣子？”鐘衍之披散的頭發上還沾染著黏稠腥重的鮮血，他神情恍惚，雙眸赤紅，渾身煞氣繚繞，分明是入魔的征兆！
不過還好，沒死。鐘鳴鬆了一口氣。他還能再裝一裝。
鐘衍之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柳玄，身形一晃，下一秒一張臟兮兮的臉出現在柳玄麵前，帶著渾身血腥味。他伸手掐住柳玄脖子，挑釁地看著鐘鳴，冷冷道“放手。”
腰上的手臂緊緊環著，鐘鳴伸手掐住鐘衍之的手腕拉開，“你是誰？不要動玄兒。”鐘衍之聞言，抬頭看他，目光充滿探尋，譏笑一聲，出其不意出掌打在鐘鳴的胸口，“我說過找到他立刻送回宗門，爹，你為什麼沒有做到。”
撞塌一堵牆，從廢墟中站起來，右眼染上紅色，低聲怒吼像護食野獸怒瞪鐘衍之，轉頭看柳玄，滿臉疑惑，“徒兒，他叫你爹，他是你兒子？！”柳玄幾乎要跳起來，“我不是，我沒有兒子，你不要亂說，我會生氣的！”
看柳玄的反應，鐘鳴滿意勾唇一笑，轉而看向鐘衍之的雙眼，含著怒意。動不動便暴走，如此這般無用，如何能繼承玄機宗。
風吹過塵埃，二人腳上一動，飛身數拳互毆，爆發出強烈靈流，柳玄扶著爛牆悄悄遠離戰場。
“嘖嘖嘖。”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好歹你也是我的肉身，帶著三魂七魄轉世投胎，怎麼這般不要臉，上去，一巴掌呼一個！！”激動如雞叫。
“是誰？”柳玄轉身往身後看了看，隻見那父子二人還在打得激烈。
玉墜裡的孩童，搖搖頭，“我是你元嬰，上輩子可是金身捏的。哎，看見父子打架要攔一攔，萬一打出問題不好。”柳玄腳上的步子走得更快，“你行你上，不行no嗶嗶。反正我是不會上去攔在中間當肉盾的。”
“……”孩童大失所望，“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的玄淩啊。”
“滾！”柳玄拉起脖子上的繩子，就要脫下來，卻怎麼也取不出來。
“想不到吧。”孩童聲音愉悅道“這玩意兒，連接你我，你彆想和我分開！”
“……”
鐘衍之轟了一拳，鐘鳴側身躲過，拳頭帶著靈力在地上炸開一個大坑，藏在土裡的小金直接被炸飛到半空，掉在柳玄的麵前。小金原地追著自己尾巴轉了幾圈，終於停下來，看了看柳玄，再看看他身後的二人，有點眼熟。
“嗯？少主和宗主打起來啦！”小金震驚得嘴巴能塞雞蛋，“這時候，我可得躲遠一點，免得遭罪。”視線對上柳玄，一人一牛格外默契，小金蹲下身子，柳玄翻身上牛背。
整個過程沉默又和諧。
鐘鳴餘光看見柳玄偷偷離開，“徒兒，等等為師。”
“！！！”鐘衍之心急，潦草一拳砸過去，轉身追了上去，扣住柳玄的肩膀落在他的身後，煞氣鋪天蓋地湧入柳玄的體內。
疼，巨疼，非常疼！體內似乎有一股煞氣在排斥，現在這個往身體裡灌的煞氣，像是拚命的撕扯開裂縫，從裂縫裡擠進去。柳玄忍不住脖子後仰，艱難忍耐。
鐘衍之目光落在他滾動的喉結，心中無數言語，脫出口隻變成一句，“忍著。”柳玄睜開眼睛，怒瞪鐘衍之，嘴唇顫抖幾乎要咬人，“王八蛋。”
他冷冷掃了一眼柳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猛然加大煞氣渡進去。柳玄悶哼一聲，閉上眼睛，長長微卷的睫毛輕顫，像沾染在蜘蛛網上美麗掙紮的蝴蝶。
就該這樣，弱者應該依附強者生存，沒有誰的一生可以在彆人的庇護下成長。
柳玄，你應該跟我綁在一起，擁有一樣的人生，修煉，複仇，飛升。
每一步充滿艱辛，每一步不能有喘氣的機會！
柳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渾身顫抖縮在鐘衍之懷裡。
鐘鳴居高臨下，眉毛幾乎皺在一起，看著小金越走越遠，卻不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