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0,明明是10萬呀,你仔細幫我再查查?"景玉鳴媽媽立刻緊張的要哭起來了,求再幫忙查一查。
"這位女士,您的卡裡真的隻有0元,前天上午您的卡裡劃走一筆10萬,然後顯示取現金。"櫃台業務員耐心的解釋著這筆錢的去向。
"不可能,前天我在家裡拿著這張卡,誰會劃走這筆錢?卡在我身上誰會劃走?睡覺我都放在身上,不可能被劃走,你們肯定搞錯了。"景玉鳴媽媽還是不信,讓外麵的大廳人員帶她去at機上查。
景玉鳴媽媽顫抖的雙手連續數錯了兩次密碼,眼淚都流成線,這可是他們一輩子的血汗錢,真希望是櫃員看錯了。
平複心情後,她一個一個的按著密碼按鍵,終於界麵打開,屏幕顯示餘額為0元。
"怎麼可能錢沒了,我可怎麼活呀,你們賠我的錢,你們銀行有責任,錢存在你們銀行怎麼就沒了。"景玉鳴媽媽開始在銀行大廳撒潑打滾,指責銀行工作人員和詐騙犯同夥欺負他們這種不懂銀行卡業務的農民。
嘴裡說著,他們串通一直在讓她開通這個輸入密碼,開通那個輸入密碼,家裡電腦都沒有,為什麼也給她開什麼網銀。
她在大廳亂打亂罵,像瘋了一樣。可不是,誰那個年代被騙10萬都會瘋了一樣,畢竟是一家子的全部家當,還有借款,這個事情對整個家庭的影響很深遠,很深遠。
最後經過相關人員偵查定論,這筆錢已經追不回來,團夥作案,本市已經好幾家類似被騙的家庭,專騙做生意,以資金證明為由引導開網銀,然後強調隻要銀行卡在手一切都安全的理念。
折騰一天無果,她還被一群人圍觀看笑話,景媽媽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回門麵房。她路上幾次都想跳河了卻此生,但是想著三個孩子還沒成人,如果她走了,以景建國的性格,三個孩子就沒人管。
她就那樣一路思想掙紮著的走回門麵房,景建國還在家哼著歌抽著煙,看到她回來,他趕忙催著她今天就把錢還掉。景玉鳴媽媽瞬間淚流滿麵,哭哭啼啼說著錢被騙了,被那幾個人給騙跑了。
景建國都沒來得及反應,以為開玩笑,當看到景玉鳴媽媽倒地哭泣,越哭越大,景建國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他扔下報紙,跑過去就問到底怎麼回事,景玉鳴媽媽邊哭邊說去銀行的經曆和相關人員判定的結論。
景建國這時候才慌神,不停罵著景玉鳴媽媽,罵她膽大妄為,罵她頭發長見識短。其實罵她的同時,何嘗不是罵他自己。
畢竟是兩人都知道的情況下共同參與此場逃跑和交易,但是有錯肯定不是他的錯,得彆人背鍋。
接下來景建國就在店裡扔東西,嘴裡罵罵咧咧,大概意思就是孩子讀書沒有成績,連個本科都沒考上,做個小本生意還被人騙,出來幾年一無是處還背負幾萬的債務。
這個消息本來他們夫妻知道也就算了,當天下午景玉鳴媽媽還在家傷心,景建國罵完罵累,就去他侄子那裡,本來說錢馬上還不了,得等孩子們讀完書才能還清。
然後,他就在他侄子家哭哭啼啼說了被騙的事,說景玉鳴媽媽膽子大,看著生意標的大就壓價接下來這個活,什麼都不懂還跟著去銀行開卡之類的,最終引起被騙的事實。
結果他在那邊待了一個下午,傾訴哭了一個下午,他侄子也隻能安慰一下,畢竟事情已經出了,他也無能為力。於是告知借的那筆錢不急著還,讓他們彆放心上,等後續表弟表妹讀完書再還。
他晚上又去幾個牌友那裡哭訴,結果牌友都識趣的不再邀請他打牌了。就這樣,才一天不到的時間,遠在景家村的嬸嬸都能知道這個事,知道這麼件"光榮"的事,更沒想到,還不到天黑整個村都知道了這個事。
直到晚上,景建國才搖搖晃晃回到家,然後打包整理床鋪和衣服,嘴裡罵著景玉鳴媽媽,然後說這破爛生意他不願意做了,要回老家。
出來打工幾年,他本以為孩子們能考上大學,然後意氣風發的回老家,如今看來留下的隻有悲情經曆,沒有任何值得回憶的痛苦畫麵。
景玉鳴媽媽沒有作答,因為她知道說再多都沒用,迎來的隻有雙方更加激烈的爭吵。
景建國當天收拾完一個人騎著摩托車趕回老家,也就是景玉鳴離家上學的那天晚上,一個人回在家睡了四天。
直到景玉鳴媽媽不停打電話催他去店裡做生意,兩個孩子月假回來沒錢拿,哀求著他,才不情願的回到市裡。
因為他還寄希望於兩個孩子今年高考能一飛衝天,一掃這些不快和陰霾。最終還是又去門麵房,繼續一張一張的板材倒買倒賣來賺取微弱的差價,隻是在那以後店麵裡再也沒有歡顏笑語。
景玉鳴聽著嬸嬸的描述,才知道不是在開玩笑,這是真正發生在他家的事,他隻告訴嬸嬸不要告訴他爺爺奶奶,年齡太大,因為景玉鳴失蹤的事兩個老人已經打擊很大,如果再知道景建國他們夫妻因騙而身負外債,估計都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景玉鳴情緒很低迷,現在就希望早點畢業早點出去掙錢補貼家用。來到景秋家,兩人結伴而行,一路上他沒有以往嘰嘰喳喳的習慣,要不是年齡小弄的景秋還以為他失戀了。
景秋問了好幾次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是不是家裡遇到啥事情呀,景玉鳴都是苦笑回應著,沒有作答,因為說了也沒用,都是夠不著的事,景秋也就識趣的閉嘴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向學校走去。
很快他們走到城鄉接壤那段路,這次前後隻有他們兩個,同樣的地方依然有四個非主流抽著煙的人在那裡左顧右盼。
景秋看到了低頭提醒景玉鳴還是那幾個人,景玉鳴腦袋想的不是這個事所以嘴巴上應付著回應了,然後就繼續走,直到和那群人並排了,景玉鳴還在繼續走。
"喂,你們兩個眼瞎呀,這裡有人沒看見嗎?急著趕路投胎呀?都過來站好。"一個小混混抽著煙,傾斜著身子,抖著腿,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
同一個人,麵對同樣的兩個人,說著同樣的話語,隻是上次景玉鳴他們拔腿就跑,這次景玉鳴卻主動停下來,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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