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鳴,有2000元錢嗎?有急用,我女朋友在這邊被車撞了,需要錢住院治療,謝謝。”
這是景玉鳴剛剛收到的及時通訊上的信息,這個同學他記得高中壓根就沒有怎麼聯係過。高二他們是一個班同學,高三對方因為成績原因進入普通班,而後兩人就沒有什麼聯係,後來景玉鳴進入大學,高中畢業班就建立一個年級聯係群,大家內部也就相互加了好友。
已經兩年沒有聯係,這個時候突然發個信息就要來借錢,景玉鳴也就沒當回事,打音頻過去也沒人接聽,對方不停按掉。但是及時通訊卻一直催著希望景玉鳴快點打錢救人,如果不信就到深市來找他。
考慮到兩人又不熟悉,景玉鳴當然不會去深市,所以他就更不在意,乾脆拒絕回複,畢竟他現在也沒錢借出去,何況還是不明人士。
下午四點左右,陳征途也打電話過來,兩人寒暄一下他就問景玉鳴那個人有沒有發信息來借過錢,景玉鳴如實回答了過程,並說自己已經不再回複對方消息。
原來今年陳征途剛剛過了一本線,但是他選擇了本省會的二本學校一本王牌專業,學的很實用,也為他後來翻身奠定基礎。
其實王思文他們從漢城回去那次,景玉鳴也回老家一次,僅僅為了參加陳征途的升學宴,那是他第一次去陳征途的家。
整體而言,他家看著還是可以,前後兩套平房,後麵是大池塘,滿塘的荷花彌漫出來,他家聞著特彆清香。晚上他是睡在陳征途三爹家裡,跟著一起的還有一個他複讀的同學,三個人聊天到深夜才睡覺。
學費這塊陳征途選擇助學貸款,生活費可以從升學宴裡抽取,剩下的他爸媽留著他弟弟在家讀初中用。景玉鳴也大概說了一下大學日常花費,讓他能在家準備就提前準備,不然去省會太費錢。
看著矮胖的陳征途,這小子滄桑不少,複讀一年很大還是壓力,整個人虛胖了一圈,頭發少了一些,眼鏡度數又高了不少。不過臉上卻多了一抹微笑,家人也是喜上眉梢,畢竟大學生在農村還是很吃香。
陳征途帶著景玉鳴在村裡轉悠了幾天,三個人抓龍蝦,釣黃鱔,捉魚,偷西瓜等,幾個人又體驗了一把農村樂趣。
然後兩人才分離開來,今天之所以打電話是他和那同學以前同桌過,所以關係好,前兩天就已經收到深市同學借錢的信息。
陳征途沒有過多分辯就爽快的打過去1000元,但今天又讓他一個學生打錢,還說如果不相信就把女朋友轉院到省會去治療,讓陳征途看看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這一下子把他搞的不會了,故而特意問問景玉鳴。
兩人通氣聊天後,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同學應該有點問題,不出一個小時又有一個同學來問深市那個人有沒有找他們借錢,經過各自在宿舍群裡打聽,好多人都收到了借錢的信息,對方就是不接音頻。
他還有邀請張和平去深市玩,張和平閒來無事開心的在群裡回複他已經在去深市的路上了,並說晚上就能見到同學,給大家彙報真實情況。
大家也就停止了自我瞎想的討論,全體等待著張和平的反饋。如果是真的,那麼同學間借點錢救急也無可厚非,何況女朋友被撞,家裡又不好,既然同學一場,也就是幫扶對象,人生路那麼長,能遇到就是緣。
晚些時候,張和平沒有主動彙報情況,還是在大家不停催問下,群裡也就回複一切安好。當大家熱烈詢問那個同學具體情況的時候,群裡再也沒人回答,慢慢這個事大家也就淡忘了。
半年後,過年期間景玉鳴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聊天才知道對方張和平,也才知道他那趟去深市的意外經曆。
原來,他去的當天,剛落地同學就帶著他說去醫院,其實去了郊外很偏僻的城中村,進門說安檢身上所有證件和電話都沒收。他這一進去才發現自己上當了,進了傳銷的窩點,裡麵很多熟悉的麵孔,因為好多好多同一批畢業四中的學生。
而讓他來的同學卻開心的去找上線提出放走他,已經又騙了一個同學,業績就不要,隻想要自由,可以哪有那麼容易離開。這裡麵的同學,百分之六十都是他騙進來的,已經為傳銷組織拉來太多業績,不可能輕易放他走,隻能忽悠他,給他錢,讓他安穩的繼續乾活,給他一個管人的職位拉攏著。
剛來的時候,張和平看過這裡的情況,很難出去,這每個不老實、新來的、拉不到業績的都會有專人盯著,大半夜起來背話術,讓那些人嚴重缺覺,然後白天就開始記錄每個人打電話和發信息的筆數以及每個回複人的情況,以便於層級區分,其實和後來演變而來的電信詐騙差不多意思。
張和平也沒有例外,因為不騙家人、同學就沒有業績,也隻有這些認識的人才會有可能打錢過來,不然隻有挨打挨餓還睡不了覺,一個月下來他精神都恍惚了,白天要上洗腦課,晚上被盯著不讓睡覺,他隻能昧著良心騙家人和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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