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任憑楚王殿下責罰。”
“責罰就不必了,”李策道,“你們把閻季德綁了,跟我一起,回京一趟吧。”
他說完找到被捆綁的青峰,為青峰解開繩索。
鼻青臉腫的青峰愧疚難安。
“還是讓他又炸了一次。”
“起碼你阻止了最後一次。”李策安撫著他,轉身尋找葉嬌的蹤跡。
葉嬌正在同葉長庚說話,兄妹兩人半年未見,一個眉飛色舞活蹦亂跳,一個穩重爽朗誌得意滿。
今日早些時候,皇帝收到閻季德上表的奏疏。
他說楚王李策帶兵強搶兵符,已經被他關在山牢中,等候聖上示下。皇帝把奏疏看了兩遍,才抬頭道“朕派小九去賑災,他怎麼跑去楊泉山了?”
高福偷瞄一眼奏折,露出比皇帝更加困惑的表情。
“你覺得是怎麼回事?”皇帝詢問高福道。
向宦官詢問政事,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高福驚恐跪地道“奴婢不敢妄言。”
“你且說說,”皇帝揚手,“朕恕你無罪。”
高福思忖再三,迷惑不解道“奴婢見楚王那個身子,拿到兵符,難道還能帶兵打仗嗎?”
“就是嘛!”皇帝的手在高福頭上點了點,“朕的兒子朕心裡有數。”
他說著站起身,再次把奏折看了一遍。
“這個閻季德……朕上回見京兆府搜出的密信,便疑心是他主使禁軍搜羅情報。如今又鬨這麼一出……”皇帝把奏折重重放在禦案上,沉聲道,“來人,派一千禁軍前往楊泉山,押回楚王,閻季德隨行,回京作證。”
十萬禁軍還在閻季德手裡,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能麻痹大意。
這件事很快傳到五皇子趙王李璟耳中。
“李策?謀逆?”
他跳起來就要往外走,王府詹事拉住他,勸解道“楚王住在我們府上,原本就已經說不清楚。殿下您切莫出麵乾涉,以免引火燒身啊。”
“這可笑死個人了,”李璟拍著自己的胸口道,“我寧願相信李策是女的,都不相信他敢謀逆。他是去楊泉山找流民的,本王去給他作證。”
“去不得去不得!”王府詹事再次阻攔,“古往今來,謀逆者都是給自己找好冠冕堂皇的借口,才敢動手啊。再說了,晉王殿下離開前,曾特意囑咐過殿下,莫要同楚王走得太近。殿下您都忘了?”
李璟白了王府詹事一眼。
“都是兄弟,什麼近不近的。二哥就是讀書太多讀傻了。”他說完大步流星離去,連衣服都沒有換。
李璟要進宮麵聖,卻在宮門口被擋回來。
“聖上有旨,召三公及內閣首輔覲見,其餘人等一律回避。”
李璟深吸幾口氣。
完了,事兒鬨大了。
三公裡有兩個都是走路喘氣隨時會升天的老頭子,皇帝如果不是想殺掉重要的人,萬不會勞動他們出麵的。
禁軍已經動身了,李璟不知該怎麼辦,在城內頭腦崩潰神思混亂地轉了幾圈,還是出城了。
出城十裡,遇到押解囚犯進京的禁軍。
禁軍軍容肅整,幾十人從李璟身邊過去後,便是兩匹大馬拉著的一輛牢車。
木牢是臨時做的,亂糟糟釘在一起,裡麵堆著些枯枝敗葉,一個男人坐在馬車裡,頭發亂蓬蓬披著,看不清臉。
李璟也沒有仔細看那人的臉。
他已經忍不住開始掉淚了。
一麵哭,一麵跟著那輛囚車向前走,順便從兜裡往外掏東西。
先掏一個符文塞進去,抱怨道“也不知道王遷山怎麼就跑了,他一跑,咱們家就出事了。你拿這個避避邪,說不定還能逃過一死。”
又掏出一個油紙袋塞進去。
“裡麵是肉包子,還是光德坊那一家的。你吃飽了有力氣,好好哄哄父皇。你不是最會裝病求可憐那一套嗎?對了,父皇稀罕葉家那個女魔頭,你就說那女魔頭已經懷了你的孩子,孩子不能沒有爹。無論如何,先活下去……孩子……以後再懷……”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沒留意隊伍慢慢停下來。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道“五哥,還有沒有包子了?我餓了。”
李璟驚詫地扭頭,見李策就站在他身後。
完好無損,眉開眼笑,那模樣可真欠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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