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悄然合上,屋子裡隻剩對麵護理室裡,值班醫生翻閱病曆的聲音。
隨著陳柔關上護理室的門,病房陷入一片寂靜。
她拉了把椅子過來,習慣性的抓起桌子上的備忘本和圓珠筆:“聶先生請講。”
聶釗因為琵琶骨上的外傷,隻能仰躺,但他緩緩側首,喉結上下顫動了片刻,就在陳柔以為他要談正事時,他伸出手來:“把手給我。”
陳柔下意識把手背到了身後,但默了片刻,又緩緩伸了過去。
她對這個便宜丈夫是保有警惕的,因為他自韓玉珠去世後就在歐洲留學,工作,跟abc們一樣,主語言都是英語,而聶氏在香江,承攬了目前政府90的工程業務,說直白點,聶家屬於目前香江管理層的嫡係,香餑餑。
他在將來會帶著整個聶氏重新站隊,而且還會獲得大紫荊勳章。
但目前,就連香江國際機場改造那麼大的,涉及軍工的業務都是聶釗在主理,可見他跟管理層的關係,不說如膠似漆,但親密程度至少五顆星。
陳柔已經穿越了,也不再是特警特種兵了,但骨子裡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驅使著她,讓她好奇聶釗對於當地政府的態度,也好奇他對內地的看法。
她還想知道他跟軍方的合作有多深,心癢癢嘛,想打聽點兒軍事機密。
不過當然,那得是在解除現有危機之後。
聶釗又不是傻子,早晚會發現她換了芯子,不是他所愛的那個女人了。
不出所料的話,等到坦白的時候倆人肯定是要離婚的。
但即使離了婚,買買不成仁義在,陳柔總還是希望跟聶釗能保持朋友關係的。
……
聶釗是男性,手掌很大,指骨修長,他應該經常健身,喜歡練器械,掌中有一層微微的薄繭。抓過陳柔的手再抬起來,他先在她掌中摩梭了一圈,中指和食指勾起她的拇指搖了搖:“這兒破了,是拿刀的時候震裂的吧,一會兒去包紮一下。”
不比陳柔每天堅持訓練,她有一雙又糙又厚,又掌滿是老繭的手,原身自幼除了跳芭蕾就是彈鋼琴,十指纖纖,柔弱無骨,要用這樣一雙手拿刀砍人,還是砍人的腿和胳膊,因為刀足夠的鋒利,她砍斷了,但她的虎口位置也振破了。
陳柔是個利落爽快的性格,而且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也不習慣於跟人有肢體接觸,聶釗在摩梭她的手,搔的她癢癢的,讓她有種要起雞皮疙瘩的不適感。
在他還想回握時她猛然抽手,說:“好的。”又說:“如果沒事的話……”
既然他沒什麼重要的事交代,她就準備走人了。
但聶釗立刻又把手搭到了她的膝蓋上,緊接著說:“sorry!”
陳柔知道他從小生長在國外,習慣講外語,而且香江的語言環境也是講外語的要高人一等,所以但凡會點外語的人都習慣講外語,可她聽不慣,就想糾正。
不過不等開口,聶釗立刻改講粵語:“對不起,因為我,你和阿涵受了很多苦。”
她倆會被綁,遭那麼大的罪,全賴他,他道歉也是應該的。
畢竟原身不但靈魂沒了,而且在上輩子,她和聶涵遭受的是園區裡最可怕的酷刑:被折磨死後還剁了,喂了鱷魚。
想起原身,陳柔不由的有些哽噎。
一個出身並不優渥的女孩子,她的父母是韓玉珠手下的得力乾將,但偏偏出了意外雙雙亡故,雖說聶家伸以援手照拂,學費生活費沒有缺過,但她常年寄宿學校,隻有節假日才可以回聶家,但在聶家她又不是主人,所以生活的很不自在。而她唯一的依靠,未婚夫聶釗經常隔一兩年才能回次香江見上一麵,也堪稱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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