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的疤痕,就像是無數條毒蛇爬進寧喻的身體裡,不斷啃噬了她將近一年的時間。
寧喻到死也忘不了這條熟悉到刻進她腦海裡、恨進骨血裡的疤痕。
她腦子一片空白,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
耳膜裡嗡嗡地響,短暫的失聰,讓她再也聽不到任何外界的東西。
她沒看錯。
占行之後背上那條疤痕,與她一年前那晚見到的,一模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寧喻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所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都無法讓她快速消化此時見到的一切。
她後退一步,轉身,提著裙子狂奔下樓。
寧喻跑出酒店,快步走到自己的車旁,拉開車門進去。
正在休息室的傅晚盈看到寧喻急匆匆地跑出來,急忙追出來,大喊:“寧姐,你要去哪兒?”
回應她的是絕塵而去的車子。
傅晚盈很擔心寧喻的狀況,想去攔出租車跟上去,可她剛轉身,迎麵就看到落在輪椅上,緩緩朝她靠近的男人。
她身形一頓,眼裡立刻浮現驚恐。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迅速轉身就走。
可她走出一步,一隻手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邵庭鶴陰惻惻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你是寧喻小姐身邊的助理,傅晚盈小姐吧?”
傅晚盈身不受控製地怯抖了一下,強忍住心頭的慌張,緩緩地轉身看向來人。
輪椅自動的朝她駛來,像是一個鐵圈,套在她脖子上,正隨著他距離越來越近,呼吸逐漸變得越發困難。
原本自由流通的空氣,瞬間被抽走,隻剩下冷漠陰寒的逼仄感。
“您是……”傅晚盈五指不受控製地攥緊,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才鼓起勇氣直麵眼前的男人,“您怎麼認識我?”
輪椅在她跟前,邵庭鶴指腹輕輕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眼底染著冷然的笑,聲音卻意外的溫柔:“我是邵庭鶴。上次寧喻小姐穿了一件禮服,我覺得設計很熟悉,與我曾認識的一位故人風格很像,經過調查才得知,這件禮服原來是您修改的,是嗎?”
“不……不是我。”
邵庭鶴輕笑:“是嗎?那是我認錯人了?”
他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視線越發森冷:“不過傅小姐跟我這位故人同名同姓,倒是出乎我意外。”
傅晚盈心臟一停,幾乎不敢直視他那雙仿佛浸了毒的眼睛。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傅晚盈目光不由落在他那條佛珠上,努力保持聲色如常,“鶴少覺得,我長得跟您這位故人很像嗎?”
“幸好你不像,不然……”他笑容越來越深,“您現在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這裡跟我說話,你說呢?”
“……是。”她低下頭,禮貌又疏離,“鶴少,現在我還有急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說完轉身攔了一輛出租車,迅速上車離開。
目送那輛車直至消失不見,秘書才收回視線,問:“鶴爺,她真的是……”
邵庭鶴兩指緊緊地捏著佛珠子,眼底嘲弄的笑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暴虐的血性。
“這兩年多,她倒是變化了不少。”
連樣子都特意偽裝了。
“……”
——
傅晚盈剛上車不久,手機就傳來震動。
她摸出一看,是一條手機短信——
【傅小姐,前幾天不請自來去見了你弟弟,希望不會打擾到你們。】
傅晚盈臉色大變,手裡的手機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他知道了……
——
寧喻失聯了。
自從上次晚會找不到她後,整整兩天了,占行之還是聯係不到寧喻。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