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正是停屍房大門。
寧喻走過去:“小占。”
占行之緩緩地收回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怎麼過來了?”
寧喻見他神色無異,鬆了口氣:“我聽說你爸……”
占行之轉眼看向停屍房緊閉的大門,聲調平靜:“死了,就在裡麵。”
“……”
占行之垂下頭,雙肩微微顫抖,壓抑的笑聲慢慢地溢出:“他終於死了。”
“寧喻,我真的很高興,”他緩緩抬起頭,猩紅的眼對上寧喻的眼睛:“我媽總算可以瞑目了。”
……
處理完占宏驍的後事後,寧喻就沒再見過占行之。
她打他的手機沒人接,去他的住處也沒人在。
找了兩天,寧喻隻能聯係以前占行之曾待過的福利院。
她嘗試著給院長打電話詢問占行之的下落,本以為希望不大,可院長卻說他昨天回來過,不過現在走了。
“我看他狀態不太好,就問他去哪兒,他說回去看他媽媽。”
寧喻立即想到了他可能在的地方,跟院長道謝後,立刻開車回占行之的老家。
占行之果然在他和他母親曾住過的家裡。
房子很破舊,寧喻一走進大廳,就聞到了一股潮濕的黴味。
往臥室走去,寧喻推開門,濃烈的酒味就撲麵而來。
占行之正卷縮著躺在床上,緊緊抱著那件老舊的被褥。
空酒瓶散落各處。
但意外的是,房間被收拾得很乾淨,與外麵的大廳相比,仿佛被割裂成兩個世界。
像是心底最後的淨土,是被人細心保護的存在。
寧喻心頭一緊,迅速衝進去:“小占!”
占行之無動於衷,寧喻探了探他的額頭,才發現他正發著高燒。
寧喻迅速去找退燒藥,可整個房子已經荒廢多年,找到的東西基本都已經過期了。
沒有辦法,寧喻隻能通過物理降溫給他降溫。
寧喻足足忙了兩個多小時,占行之的體溫才逐漸降下去。
他沉沉睡去。寧喻看到家裡沒吃的,就起身出去給他買點東西。
寧喻戴著口罩出去買了一些備用藥、兩份砂鍋粥以及占行之最喜歡吃的兔奶糖。
占行之喜歡吃兔奶糖這件事,是寧喻在他十五歲生日那天發現的。
當時她剛資助他不久,在他生日到來時,便問他想要什麼,可他隻是搖頭,也不說話。
那時候占行之話特彆少,可能是受他母親的事情影響,性格很陰鬱,一整天說出的字屈指可數。
見他不說,寧喻就親自帶他去很多小孩都喜歡的遊樂園玩,也是在遊玩期間,寧喻發現他一直盯著小賣部貨架上的兔奶糖看。
寧喻察覺出他的想法,立即買了一大包兔奶糖送給他。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一個東西,沉靜的眼睛裡,有了初次光彩。
後來寧喻才知道,占行之之所以喜歡兔奶糖,是因為小時候他媽媽經常買給他吃。
回到家,寧喻剛把東西放下進臥室,就看到占行之正準備下床。
“彆動!”寧喻大步走過去,把他的身體重新摁回床上,“做什麼?你病還沒好呢。”
“你怎麼在這兒?”
“自然是跟蹤你過來的。”
“……”
占行之明顯不信。因為寧喻這話一出,他就把頭扭到一邊,執意下床:“我不需要你管。”
“強什麼嘴呢?我不管你誰管你?”
“是你說的。”占行之直視的眼睛,“以後不會再管我。”
寧喻皺眉:“我說過這句話嗎?”
她怎麼沒有一點印象了?
他轉身走出去。
看他那彆扭樣,寧喻滿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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