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裴慎!
殷稷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卻越發粘著謝蘊,哪怕自己批折子都得把她圈在懷裡,謝蘊找借口出去了幾次,每次一回頭就能瞧見殷稷在看她。
顯然,他也在竭力克製自己,每每發現謝蘊要回頭他便會將目光挪開,看看天或看看地,但那副樣子一瞧就是有鬼,謝蘊又無奈又好笑,卻隻能先由著他。
但很快這份古怪的平靜就被打破了,被關在宮正司的趙嬤嬤死了。
秀秀帶著宮正司司正來請罪的時候,還帶了仵作。
“人是頭骨碎裂而亡,雖然看起來像是掙脫鐵鏈後自殺的,但人自己撞牆的話傷口不會在腦側。”
仵作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將話說完,殷稷合上了手裡的折子“彆告訴朕,人死了你們卻沒有抓到凶手。”
“臣不敢如此無能。”
秀秀上前一步,將一截布料遞到蔡添喜手裡“這是凶手動手的時候留下的,乃是錦州的流光緞,幾天前才送進宮裡來,先前蕭嬪娘娘因為服製的事鬨了一通,臣想著息事寧人,就讓人單獨送了兩匹過去,眼下宮裡隻有她有這料子。”
殷稷瞥了一眼布料“又是昭陽殿,先前偏殿遇蛇的事朕就覺得是她……先封了吧,將宮人收押仔細審問。”
“是。”
秀秀應了一聲,卻沒有退下,隻抬頭看了他一眼,滿臉都寫著欲言又止。記住網址42.
“你是想問薛京的事?”
殷稷倒是善解人意,替她將沒問出口的話回答了。
“臣知道這是外臣的事,女官不該擅自詢問,隻是……”
殷稷抬了抬手,打斷了她的話“朕也不知道他的情形,能告訴你的隻有一句話,朕已經做了最周密的安排,剩下的隻能看他自己。”
這對秀秀而言已經夠了,她謝恩後慢慢退了出去,臨出門前卻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前幾日莊妃娘娘似是常去昭陽殿。”
殷稷眼睛微微一眯,王惜奴?
“你太大膽了,你告訴我,宮正司裡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王夫人原本進宮隻是為了和王惜奴傳一句王沿的話,說他打算在皇帝去大寧寺的路上對小公主下手,卻不想半路上就聽說宮正司出了命案。
雖然她不知道那裡頭關的是誰,卻憑借直覺將凶手鎖定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王惜奴敲著木魚默默地念經,仿佛根本沒聽見王夫人說了什麼,王夫人被她這副無視的姿態氣得臉色鐵青,快步上前抬手就想掀翻她的木魚,可卻忽然想起了那個橫死的宮人,半空中的手便再沒能伸出去。
“母親,你好歹也在王家掌家幾十年了,怎麼這般沉不住氣?”
一炷香後王惜奴才放下木魚,側頭看了眼自己不停走來走去的母親,話裡卻帶著幾分嘲諷。
王夫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卻顧不得這點小情緒“我就問是不是你做的,你在想什麼?奸夫還沒找到,這麼大一把刀懸在王家頭上,你竟然還敢惹是生非?”
王惜奴輕哂一聲“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是小事,我有把握不會出問題,你們聽我的就好。”
“這是小事?”
王夫人被她氣得幾乎要哆嗦,恨不得給她兩巴掌讓她清醒清醒,可先前那條人命實在是把她嚇住了,所以就算心裡再怎麼惱怒,她也沒敢動手。
“你做乾淨了沒有?”她又問了一句,見王惜奴態度不冷不熱的,並沒有回答自己的意思,這才逼著自己緩和了臉色,“我是擔心你,怕你被人發現,以後要吃苦遭罪。”
雖然明知道最後這句關心並沒有幾分真心,可王惜奴還是平緩了臉色“放心吧,我有把握,這件事沒有人能查到我身上。”
她之所以動趙嬤嬤,是為了給昭陽殿那對母女一個警告,她說了,要一條人命做見麵禮,可對方失敗之後便一直沒有動作,她耐性可不大好。
“那就好,”
王夫人總算鬆了口氣,提起王沿的話,“今天你父親去見皇帝了,說服他過兩天去大寧寺一趟上香,小公主也會去,到時候就在路上解決她……”
“我不是說了不準動她嗎?!”
王惜奴臉色瞬間冷厲起來“母親,你們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這忽然的變臉唬了王夫人一跳,她連忙搖頭“怎麼會呢?這也是為你著想,那奸夫始終不見影子,萬一被送到皇帝麵前,咱們可就沒有活路了,現在解決小公主,來個死無對證才是最穩妥的。”
嗬,小公主死了,下一個要解決的就是我了吧?我們母女死了更周全,對吧?
王惜奴眼底閃過暗光,語氣冷厲下去“我不管你們的理由,我隻說一句,你們要是敢動她,那大家就一起死。”
“你!”
王夫人被氣得高高抬起了手,可看見王惜奴那冷漠的眼神時,卻沒能揮下去“你說你這是乾什麼?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母親,你以為我會信這種話?”王惜奴嘲諷一聲,“我和當年可不一樣了。”
王夫人僵住,一時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倒是王惜奴自己緩和了臉色“既然都說服皇帝出宮了,那這個機會也彆浪費,告訴父親,皇帝身邊的兩個女人,他若是都能殺了,我就將蕭家的把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