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原本打算在虞溪身邊幾十分鐘或者更久。
但是僅僅隻是幾分鐘,虞溪就開口了。
“阿源我想看一眼姐姐。”
平淡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剛才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彆。
白源心中一痛,還是道“好。”
在王美傑安排的人下,他們順利地進入了急救室。
或許一般而言急救室都需要立刻騰出位置應對下一場手術。
不過這裡是王家醫院,並不缺這麼一兩個急救室,更彆說這是王美傑的安排。
急救室正中心一張手術床上,蓋著一塊單薄的白布。
虞溪的步子抬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害怕打擾到虞月休息。
到了虞月身邊時,她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當虞溪將那塊白布輕輕掀開一角時,白源不忍心的彆過腦袋。
虞溪則是抬起她那死水一般無神的眼睛,看著虞月那張臉。
虞月的臉此刻已經被擦去了血跡,重新露出了她那美麗動人的臉蛋。
隻是在虞溪眼中,剛才車禍時滿是鮮血的臉與現在的臉在不斷變換,像是夢與現實之間的bug。
指尖觸摸上對方的臉頰,溫柔的撫摸,又像是想要擦去那虛假的血跡。
那血跡隻存在於虞溪的眼中,當然也不可能被擦拭乾淨,反而讓虞溪眼中,自己的手上,也被鮮血塗滿,顯得恐怖猙獰。
在這番場景之下,虞溪甚至一度有了自己是殺人凶手的想法。
不過
如果自己從一開始就篤定自己的感覺是對的,老老實實在家裡過一天,會不會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又或者,自己不在這一天過生日,也不會發生這件事?
再或者,自己壓根不存在
虞溪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接連向後連續退了好幾步。
她伸出自己的雙手,聚在麵前,卻發現,自己的左手,也就是剛才沒有撫摸虞月的手上,也出現了血跡。
而那道血跡不同於右手之上的新鮮,反而呈現著暗紅色,散發著的鐵鏽味更是濃鬱。
乾癟,宛如乾涸了十幾年之久。
兩手微微打顫,餘光看見了一個在地上扭曲爬行,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個健壯男人,他似乎無法依靠雙腿正常行走,隻能在地上像是個陰暗的蛆蟲般爬行。
他的臉更是模糊不清,隻是紅色一片看上去和剛才的虞月有幾分相似。
此時,他抬起他那模糊恐怖的臉,凝視著虞溪,不過兩秒,便操控著雙手,向虞溪這邊爬來。
地上被對方的舉動拖出長長的一條血跡。
虞溪害怕,但是腿腳卻使不上力氣。
直到對方一步步地爬行到她的麵前,隨後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展示出上半身。
虞溪更是瞳孔一縮,有了生理不適,捂住了嘴。
然而自己的手上全是鮮血,捂著嘴時,點點血液順著進入了虞溪的口腔。
鐵鏽味,伴著一點點甜。
之所以讓她這麼害怕的原因,是因為那個男人露出的上半身,胸腔整個如同被一把利刃劈開,而裡麵居然空無一物,直觀地能看到皚皚白骨,有些白骨甚至被又被劈開,裡流出黃色的不明液體,整個胸腔更是汩汩地流著鮮血。
虞溪腦子就在看見這一切的時候轟一下炸開,樣子,不就是自己姐姐以前描述的父親嗎?
他為什麼要來找她?
恐懼與害怕不斷地交織,虞溪的心就被這兩種情緒不斷擠壓,快要爆開。
“虞溪,來陪我。”那聲音因為含著血液,聽上去並不是很清楚。
但是語氣卻如同一個溫和的父親,對著自己的孩子講童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