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他,夜夜夢魘,總是夢到自己把沈寧推進深淵的畫麵。
“跌倒不可怕,失敗不可怕,恐懼也不可怕。”沈修白道:“可怕的是,跌倒了就起不來,失敗了就萬念俱灰,一輩子都活在恐懼之中都邁不過去。”
陳歡歡淚如雨下。
顧景南望著武台的那一幕,非但沒感到害怕,眼底還湧現了狂熱之色,心也跟著怦然顫動。
武台。
“嘭!”
沈寧又一簪子紮在了邱雙斬的左眼。
她泛起血色的眸,氤氳著狠戾之色,宛如惡狼般看著邱雙斬。
“我說了。”
“不要小看女人。”
她攥著邱雙斬的頭發把邱雙斬提起,在其耳邊輕聲說。
她之所以不帶破雲槍,目的就是為了邱雙斬強撐男子氣概而放下雙刀。
她先前能打過顧景南,是因為了解顧景南的招式思路,而顧景南也沒對她真正意義上動手。
可這邱雙斬卻不同了。
因而,失去了雙刀的邱雙斬,戰力會減少三分之一。
“啪!”
君尚書拍案,沉聲道:“沈寧,你違規了。”
“違規?”華蓋馬車的厚實簾子被掀開,一身軍裝盔甲的沈國山走了下來。
“君尚書。”
“本將問你,是哪裡違規了?”
沈國山直視君尚書的眼睛,壓迫感如暴風雨,碾壓向了君尚書。
君尚書對上沈老將軍的一雙眼,倏然間心驚肉體,適才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成煙,臉龐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滿了友好的笑容。
“沈老將軍,春雪邱家雖已沒落,但當年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君尚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朝廷也好,江湖也罷,皆行君子之道,趕儘殺絕並非君子所為,沈小姐她是老將軍您的女兒,我這也不希望彆人都把忠勇武將世家的沈府認定為心狠手辣之人。邱雙斬眼睛已毀,再切磋比武下去……”
“說完了嗎?”沈國山問。
君尚書怔住,嘴皮子動了好幾下,才道:“說完了。”
“說完了,就可以閉嘴了。”沈國山嗓音雄渾,滿是中氣十足的勁。
君尚書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道:“沈老將軍……”
“君尚書,你今日的廢話,可有點多。”沈國山喝道:“我沈家若不心狠手辣,哪有你今日的指手畫腳,適才陳歡歡、李輕魁兩位子衿學生受傷之時,怎麼不見君尚書你道貌岸然口談君子之道,如今扯什麼君子之道不是放狗屁是什麼?君尚書要是不服,大可吵到金鑾殿上去,讓聖上來主持大局,且看孰是孰非,何為君子之道!”
字字句句轟炸而來,把君尚書堵得啞口無言不說,臉色也如鍋底般難看。
“爹。”君光祖急道。
“閉嘴吧你。”君尚書懊惱地皺起眉頭,橫了眼君光祖。
“嘭!”
沈寧一腳踹得邱雙斬麵目全非,簪子在君尚書二人對話的時候就紮穿了邱雙斬的舌頭。
她的身上、麵頰等多處地方,都有暈染開的鮮血,乍眼看去,像是唯一從修羅場走出的活人。
沈寧一把攥住了邱雙斬的頭發,麵無表情的拖著邱雙斬巨大而魁梧的身體,步履緩慢平穩的前行到武台正北麵的邊沿。
武台以北的前方,正好是君尚書監武的地方。
邱雙斬拖行過的地上,在武台畫出了深紅色的血跡。
沈寧抬手擦了擦側臉的血跡,卻使臉上的血糊了一大片。
一雙眼眸,平靜如海地注視著君尚書。
君尚書眉頭緊蹙,與之對視的霎時卻是如坐針氈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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