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就像是一把刀子,永生永世都插在她的心口。
她回頭看向熱鬨的榮燕堂,透過將要合上的門,看向了那個完全不在乎他的男人。
末了,失落的走進宗祠。
……
許久後,榮燕堂的家宴也結束了。
大房、三房的人都鬆了口氣。
不再如從前那般頗多嘲諷,路過沈寧身邊都會寒暄幾句。
“阿寧啊,聽說鳳鳴武堂和你切磋的人是君光祖,去把她打個落花流水。”
“我們阿寧真是出色,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中的表率,這大燕休夫第一人,可是如雷貫耳。”
“你啊,太瘦了,定要好好將養,把身子給養回來。”
沈寧心中清楚,百無一用就是虛假的表麵關心。
“阿寧。”沈驚風提著兩壺酒,笑了笑,“走,跟大哥去喝一個?”
“好。”沈寧眉開眼笑,“我不喝多。”
沈家幾兄妹,就屬她酒量最差,還最愛喝,如今年長幾歲,便也懂得克製了。
沈驚風點點頭,走時又喊:“修白,青衫,還不跟上,都去陪阿寧喝個痛快。”
“來嘞。”沈青衫用手一擦嘴上的油,然後在臀部上抹了兩下,便屁顛屁顛的跟上。
榮燕堂,隻剩下沈國山二老。
“驚風還想著那孩子。”沈國山無奈。
“是啊。”
鄭薔薇望著窗外深濃的夜色,感歎道:“沈家不僅出武將,還個個都是情種。”
“用情至深,若所遇良人是好事,遇人不淑卻是大劫。”
“誒。”
二老為沈家,為兒女,操碎了心。
夜雨樓,是沈寧從小到大跟哥哥們偷喝烈酒的地方。
回回都是沈寧似一匹脫韁的野馬,呼朋喚友,帶著哥哥們前去夜雨樓。
最後喝得爛醉,被幾個哥哥扛著送回府。
能被送回府還算好的。
有時喝多了,去燕京學宮把權貴之子都給暴揍一頓。
彆致幽靜的雅座,桌上地下擺滿了一壇壇的酒。
沈驚風道:“阿寧,修白,以前就你們兩個的酒量最差,讓為兄看看,士彆三日,要不要刮目相看。”
沈青衫眉頭緊皺,滿目哀怨的望著自己麵前的果子酒,懊惱地道:“大哥,我都不是小孩了,我不要喝這種女人才喝的酒,我要喝烈酒!”
“等你娶媳婦了,再喝也不遲。”沈驚風說。
沈青衫抬手一指,“五哥也沒娶媳婦,他憑什麼喝?”
“憑我是你五哥。”沈修白笑吟吟地道。
沈寧望著兩位兄長和還沒長大的弟弟,久違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似是掃開了她的陰霾和壓抑,讓她又見歡愉。
她拆開酒壇的封口,仰頭便是痛飲,用夜雨樓最烈的酒水,洗滌掉最是年少的感情。
“要是老二老三和老四還在上京,便就好了。”
沈驚風長歎了一口氣,提著酒來到窗前,低頭看到了一輛究極富貴華麗的馬車,一看就知道是北淵王府的那一位。
他收回視線飲了飲酒,繼而又道:“年幼之時,我時常跟著夜雨樓說書先生學鬼故事,趁父母不不注意,和你們幾個湊到一個房間,將鬼故事講給你們聽,都嚇得就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就阿寧正兒八經的來一句‘世上本無鬼,隻要不做虧心事’。”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他沈驚風的妹妹,日後必有一番成就。
哪怕沈寧嫁進顧府,他依舊如此覺得。
他認為,顧家四四方方的庭院,遮不住他妹妹的大誌。
沈修白喝酒說道:“是啊,那會兒阿寧天不怕地不怕,爹都奈何不了她,也就大哥你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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