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光鮮亮麗的踏入了清幽堂。
望見荷葉、牡丹被綁在長凳的模樣,怒火中燒,惱然的掃向了優哉遊哉坐在桌前飲茶的沈寧。
“我今天迎接皇家貴客,你卻敢私下動刑毆打本小姐的婢女,沈寧,你好大的膽子。”
沈如玉眉梢一挑,杏眸微眯,白皙的小臉滿是慍怒之色。
在她身旁簇擁的,有一男一女,身穿錦衣華服,都用皇家禦用的鳳凰金線繡著祥雲紋路。
沈寧不疾不徐的飲著茶,眼角餘光掃向了那兩位皇家貴客。
早年間,她去過不少次的宮廷,對這兩人倒有些印象。
乃是九皇子燕長臨的表妹與表兄,祖家借了九皇子生母芳妃的勢,在這燕京混了個一官半職。
雖不是什麼權勢威猛的官職,但挨著天家身份,尋常人等是不敢得罪的。
“還不住手!”
那位表哥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兒,見不得荷葉、牡丹受苦的樣兒。
荷葉被迫與長凳親密接觸,聞聲睜大了水霧朦朧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過去。
淚水猶如斷線的珠子,從荷葉紅紅的眼眶掉落而出。
當真是個我見猶憐的委屈模樣,叫人怎能不心生憐愛之情?
荷葉、牡丹兩位婢子尋思著,有皇家人出麵,沈寧斷斷不敢打她們。
沈如玉也是持著這樣的想法。
她特地派荷葉、牡丹過來挑釁,為的就是兩位來往親密的皇家人能夠教訓一番沈寧。
“嘭。”
沈寧手中的茶杯壓在了檀木桌麵,麵無表情的發出了一個聲:“打。”
“是。”
陳歡歡手中棍棒猛地砸在了荷葉的臀部,看似隨心所欲的一棍,實則蘊滿了力道,縱然成年男人都很難扛下一棍,更何況是在沈如玉身邊養尊處優的婢女呢?
采蓮拿起了另一根棍子,用儘全力猛砸在牡丹的身上。
這筆賬,這份怨,她早就想算了。
三年來,荷葉、牡丹私下不知刁難了她多少次。
她擔心小姐,故而從來都不提。
如今時來運轉,豈能還由得她們欺了去?
“啊!啊啊啊!”荷葉痛苦到麵紅耳赤,一棍落下之際仰頭嘶吼,太陽穴和額角爆紅的同時,突起了幾條青筋,略顯猙獰陰翳,將那位表哥嚇了一跳,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七八棍下來,從牡丹、荷葉臀部滲出來的鮮血,隱隱染紅了上等質地的衣料。
沈如玉氣鼓鼓的瞪著眼睛,旋即壓下怒氣,低聲道:
“陳簾公子,陳夏姑娘,阿寧堂姐野蠻粗鄙,因被休棄而瘋癲,還望二位彆往心裡去。”
“難怪被休。要我是男子,娶了這山野村婦,我也休了。”
陳夏鄙夷的瞧著氣定神閒的沈寧,不屑的悶哼了一聲。
“如玉小姐,你就是太良善了,竟還給此人一封請柬,浪費了個名額。”陳簾鄙夷地道。
“她畢竟曾是衡陽宗師的徒兒,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她,是為了衡陽宗師。”
沈如玉滾圓的眼睛,瞪向沈寧,“阿寧堂姐……”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沈寧給打斷了。
隻見陳歡歡和采蓮剛好打完第十棍,沈寧笑吟吟地望向沈如玉,雲淡風輕地迎客:“如玉堂妹,你來了?”
“……”沈如玉嘴角狂抽,險些被氣得一佛出鞘二佛升天。
她這個大活人分明已經來了大半天。
這廝故作不知,顯然就是膈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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