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李肆瑟瑟發抖,因著後脖頸劍尖傳來的涼意,連頭都不敢回,生怕小命不保。
“納蘭夫人,你給我的一百兩銀子和珠寶,奴才是沒命花啊,奴才還給你就是了。”
李肆麵色煞白如紙,帶著哭腔的喊道,“老將軍,五公子,饒了奴才吧,奴才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著納蘭夫人交代的事情,也沒有傷天害理,就腦子一熱去做了。”
聞言,納蘭晴差點兒兩眼一黑當場昏了過去,恨不得去把這李肆給活活掐死才好。
“李肆,你如實交代,納蘭晴她究竟吩咐你做了什麼。”
鄭薔薇睥睨著跪在地上的李肆,端著一派雍容持重,拿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
李肆:“老夫人,都是奴才的錯,這些天裡,沈家和街頭巷尾有關於沈小姐的風評,都是奴才和奴才婆娘給敗壞掉的。納蘭夫人身邊的小玉交代奴才,讓奴才去傳播些閒話,多數是什麼棄婦回娘家必遭不測,必會給祖家帶來無妄之災,多如此類的數不勝數。”
納蘭晴渾身都在發抖,對著李肆喝道:“你說什麼渾話,你……”
鄭薔薇淡淡的看了眼納蘭晴。
隻一眼,就叫她心驚肉跳,打了個寒顫。
鄭薔薇:“你繼續說。”
李肆:“這是納蘭夫人吩咐奴才做的第一件事,至於第二件事,就是趁宗祠祝禱,支開府兵守衛,讓奴才把前門後院關上,還讓奴才等天一早城門大開,就離開上京城回鄉養老,這還沒出城,就被五公子給抓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李肆一家和沈修白坐在同一個馬車上。
沈修白在偌大的馬車裡邊,將沈家百年來對待敵軍細作的一百多個刑罰說了一路。
說完,還笑吟吟地問李肆:“你喜歡哪一個呢?”
李肆的婆娘,直接昏了過去,小孩被嚇得嚎啕大哭。
沈修白摸著那大哭小孩的白嫩臉頰,歎:“這麼可憐的孩子,若是剁碎了喂狼,那可就太喪儘天良了,李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李肆哪見過這架勢,當即就軟了腿,直接把納蘭晴吩咐他做的事都招了個底朝天。
隻覺得這位五公子喪心病狂的程度,叫人毛骨悚然。
“胡謅!簡直胡謅!”納蘭晴指著李肆破口大罵:“枉費我素日對你如此之好,你竟敢出言汙蔑我,構陷我,李肆,我看你這個狗東西是活膩了,母親,阿寧,你們彆相信這狗東西的話,他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待阿寧如親妹,怎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呢?”
“原來你還知道是見不得人?”鄭薔薇嘲笑出聲。
納蘭晴睜大了杏眸,茶色的瞳仁倒映出了鄭薔薇冷峻的臉龐。
水霧頓時彙滿了眸子,聚成淚珠,如斷線的珠玉簌簌而落,甚是我見猶憐之景。
“母親是不信兒媳?”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納蘭晴,我且問你,阿寧可曾與你有過深仇大怨,以至於你這般對她?”鄭薔薇問。
納蘭晴搖頭如撥浪鼓。
搖頭時,更多的淚珠掉出。
紅紅的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母親,我與驚風夫妻同心,他寵愛阿寧妹妹,我當是愛屋及烏一同寵愛,哪有什麼深仇大怨呢?”
納蘭晴吸了吸鼻子,又咬了半晌的嘴唇,挪動著跪在地上的雙膝,扭頭望向了沈修白。
她伸出那柔荑般軟弱無骨的手,輕輕地放在鬢邊,睜大了淚流不止的眸,可憐兮兮地望著沈修白,“五弟,長嫂嫁進沈家兩年之久,凡事儘心儘力,待你如何,心思如何磊落,難道五弟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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