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劫你混蛋!”看到唐劫一指把牧毅打昏,那呂師姐心中怒起,手中劍耀起一片劍光,直指唐劫。
隻是這一次學了乖,她沒再讓長劍脫手,劍上一片驚虹橫掃而出。
這女子叫呂曉諭,在七絕門的女弟子中也算是最為驚才絕豔的一個,她其實一直喜歡牧毅,隻是牧毅自修煉有損後,身體虛弱,她便一直默默守著,等待牧毅健康的那一天。
正因此,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彆人對牧毅下手,哪怕隻是打昏她也無法接受,這刻盛怒之下,更是用出了她最強的碧池分水劍。
西北有碧翅,弱水魚難遊,纖纖孽水花,惟渡有情人。
黎國西北部,有一湖名碧池,湖水陰寒,鴻毛不浮,就算是魚兒都無法在水中遊。碧池中心生有一種靈植,叫孽水花,因在水中而難以采摘,據說隻有真正有情之人方可得到。
但是天景年間,有一白衣仙女途經此地,仗手中劍,硬生生切開碧池水,分水開路,取孽水花而回。
這人便是七絕門紅苑真人,呂曉諭便是她的弟子。
當然,這隻是個傳說,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但是碧池分水劍的淩厲,快速卻是有目共睹的。
那一刻呂曉諭盛怒出手,劍光暴卷將唐劫整個裹了進去,即便是唐劫也躲不開。
躲不開那便不躲!
當王絕滅在下方決鬥三天心時,唐劫心中的熱血也被點燃,同為煉體者,唐劫又怎麼可能甘心自己輸於人後?
是的,現在他還隻是一個分身,煉體不強,但要不了多久,困於大陣中的本體就可出來,到那時,論身體誰勝誰弱,亦未可知!
隻是在這之前,唐劫需要強大的不僅是身體,同樣還有他以往的打法。
煉體者,硬橋硬馬,惟闖而已!
這刻麵對呂曉諭那驚世劍光,唐劫絲毫無懼。
“嗷!”他大聲狂吼起來。
那一股力之狂潮再度湧現,無端端又暴漲出幾分,然後唐劫揮刀。
斷腸刀劈砍出一道強勁氣流,就象是開山之刃,隻刷地一刀,就將那分水的劍反而分開了。
“你休想!”呂曉諭尖叫著,被分流的劍光突地彎曲了一下,化成兩道繼續襲擊唐劫。唐劫卻是不閃不避,迎著那劍光而上,鐵拳陡地轟出一道雄渾氣浪。
這一拳擊出,那劍光為他阻住,餘光打在他身上,隻濺起一團餘波,卻絲毫傷不到他。
就連呂曉諭也震驚起唐劫體質的強大。
下一刻唐劫已揮刀再砍,呂曉諭身走輕靈,卻是輕飄飄就閃了過去。
唐劫以剛,呂曉諭以柔,兩人進退之間已纏戰成一團。
就連唐劫也不得不歎服這呂曉諭實力的確強悍,哪怕是和自己正麵硬碰硬,都打的遊刃有餘。
雙方在這刻僵住,那四名七絕門弟子見狀大喜,正要上前助力,呂曉諭卻叫道“給我滾開,我自己能收拾他!”
說著劍光再漲,匹練般砍向唐劫。
唐劫虎吼著連出三拳,再次封住劍光,餘波刺在唐劫身上,唐劫突地麵色一變,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全身驟然刮起一片血雨。
原來這一劍不知怎的竟然破了唐劫的守護,對他造成了真正的傷害,隻是一擊,唐劫全身上下竟幾無一片好肉。
這一劍之威讓唐劫也為之震驚。
呂曉諭已哼道“就憑你也配學我大師兄?莫說你沒有他的身體,就算有你也發揮不出他的實力!可就算是大師兄他,在我這分水劍下也要受傷!”
如果說唐劫的氣浪如水,碧池分水劍就是斬開這水的最犀利劍法,從沒有一個煉體者可以憑借自己的身體強行抗住,連王絕滅都不行。
唐劫到底不了解碧池分水劍的特性,這刻遭遇下立時吃了大虧。
“原來是這樣麼。”唐劫以刀支地,這一刀之重超乎想象,以他之能竟也險些站不起來。
一擊重創,自唐劫出道以來,還從未有過這樣的遭遇,沒想到竟在一個七絕門的女弟子身上栽了跟頭。
他到是不擔心自己的命,莫說他之前未對七絕門下死手,兩派之間可有爭端卻不可輕易殺人,而且現在他手裡還有不少七絕門弟子,因此這刻受傷停下,呂曉諭也未再追殺。
這刻隻是看著呂曉諭道“你說連你們大師兄都承受不住這一劍,豈不是說你們大師兄不是你的對手?”
“這怎麼可能?”呂曉諭撇撇嘴“我自出道以來,和大師兄交手三百二十一次,從未有過一次勝利。”
“可你這一劍……”
“我這一劍也從未落空過。”呂曉諭傲然回答“可惜,我雖可傷他,卻從未能贏他。大師兄的堅韌,是你無法想象的。你們這些人,煉體數年,憑借著一身銅皮鐵骨就自以為可以橫行。卻不知煉體首重意誌,更耐痛苦。於大師兄而言,受傷那是家常便飯,每當傷痛之時,方是他發威之刻。你看……”
她一指山穀下。
失去了七寶守護的王絕滅,依然在和三真人對決,依仗最後僅剩的一點靈氣,三位真人各用妙法奇術,打的王絕滅幾乎都不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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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就三位真人剩下的那點靈氣,對付一般的脫凡也早滅殺不知多少了,偏偏王絕滅就是不死,還在法術洪流中瘋狂大笑,傷得越重,戰意就越猛,在狂濤怒海中衝擊,竟逼的三位真人麵如死灰,連連後退。
看這樣子,殺不死王絕滅,死的就必定是他們了,這時梁興邦甚至已開口求饒。
如此勇悍,就算唐劫也不由心中凜然。
“明白了?”呂曉諭傲然道“我的碧池分水劍的確可以傷到大師兄,但那不過是讓他更加興奮罷了。而你們,象你們這種煉體者,一旦所依賴的防禦被破,就再一無是處,隻一擊便可潰敗!”
這話讓唐劫的臉也微微變了下色“能請教大師兄是怎麼煉的體嗎?”
“自然是以命相搏。上窮碧落下黃泉,冬至冰峰夏炎池,刀山火海全不怕,真魔自在天地間。我大師兄吃的苦,可是遠超你的想象!”一名七絕門弟子已接口道。
“原來是這樣麼。”唐劫明白了。
王絕滅的禦神真魔體是怎麼煉的,他不知道,但他自己的離經煉體是怎麼煉的卻很清楚。
一些藥草,一個熱水浴,就算完事。
以如此方式提升的身體,強是強了,可要說抗痛苦,越戰越勇,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這是兵主的做法嗎?
不象!
兵主可是以戰稱雄,萬載留名的人物,他的功法怎麼會隻需要泡個澡就解決問題?
想到這,唐劫心中突然一震。
他有些明白了,在這件事上,自己還是錯了。
離經煉體帶來的隻是體魄的強大,但是鬥誌與爆發,堅強的意誌與力量依然需要自身的苦煉。
兵主沒有給出這種苦煉的方法,他就沒有去做,以為不需要。
但事實早就證明他錯了。
早在當初對顧長青的時候他就發現,被離經強化後的體魄,在經過奮勇廝殺後會有提升,隻是這種提升比較微弱,他從未在意。
現在想來,力量上的提升或許微弱,意誌上的提升卻是巨大。
終歸是自己忽略了。
長期以來的用腦子解決敵人,以至於忘記了許多時候,拳頭的力量更加直接,也更加有效!
想到這,他突然長笑起來“是了!我早該想到的,卻終是我忽略了,多謝呂姑娘提醒。”
“怎麼?難道你還有一戰之力?”呂曉諭哼聲。
“為什麼不試試?”唐劫笑道。
他從芥子袋中取出一物。
傳訊符。
看到此物,呂曉諭等人同時色變。
他們早知道唐劫不可能一個人就來麵對他們,隻怕早有後手,但這刻得到正式,終是心驚。
沒想到唐劫順手一丟,竟然把符丟掉了。
這讓呂曉諭等人愕然。
唐劫已道“我以前,就是太多計劃,太多後手。什麼事情計算的多了,勇氣也就失了。正因此,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合適的煉體者,我之所以煉體,僅僅是因為我擁有這種功法而已。但今天,我想換一種方式……惟置之死地而後生,此乃煉體修行之路。既如此,便放棄一切退路,好好打上一場。”
他看向呂曉諭,大喝道“痛快一戰!”
這喝聲震的呂曉諭腦際一暈,在唐劫丟掉訊符,說出痛快一戰四個字時,她仿佛看到了王絕滅的影子。
“吼!”唐劫再度大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