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大笑“自然是有妖物的。若沒有妖物,又哪來這成片靈田。”
唐劫這才想起,靈植也是需要肥料的。想那九絕誅仙陣以上古戰場為基,內中也養了不少生靈,就是為其自成循環,這水月洞天自也不例外。
隻不過妖物無知,卻不會那麼乖乖聽話,免不得要跑過來作亂一番,就需要農堂弟子出手驅逐了。
其實真要對付這些妖物也未必沒辦法,不過長處洞中,百無聊賴也不是好事。農堂弟子也是弟子,亦需戰鬥磨練,故此留些妖物給農堂弟子,一來可磨練手下,二來也使他們有事可做,順便有些外快可撈。
那趙輝道“此峰大部分妖物多用來與靈植伴生,隻是調皮嬉鬨之輩,並無太大害處,師弟若見了,還請高抬貴手,莫要斬儘殺絕。隻一種妖物,師弟若見了,又有餘力出手,但殺無妨。”
“請問是何物。”
趙輝告訴他是一種叫葬風蛇的妖物。
這種妖物性喜群居,快如閃電,嗜食靈植的同時,還好主動攻擊人,性情殘忍嗜殺,農堂甚至有弟子因此折損。這東西自不是洗月派從外麵帶進來的,而是在這特殊的環境下自發生成的一種妖物,在外間從無所見。因為是秉天地靈氣孕育而生,因此殺之不絕,就算是紫府大能也無法儘除,日子長了,便乾脆留給農堂自己應付,使其成為一門日常功課。
入水月洞天的弟子要想登至山頂,也免不了要過這一門考驗。
“原來如此,敢問這些妖物當如何對付?”唐劫問道。這些農堂弟子與妖物長期作戰,對那葬風蛇應當是比較熟悉了。
趙輝回答“此妖主要就是速度快,數量多,體積又小。群起時茫茫如霧,一旦殺過來,就往你身體裡鑽,入了身子便吞食血肉,邪異厲害得緊。這裡二百米處種了一種靈草,叫香積草,葬風蛇對你的血肉便會興趣大減,雖免不了依然會攻擊,但會弱上許多。所以你若上到二百米處,彆的不要,一定要拿一株香積草。不過此妖主要存在於高處,若師弟無自信上至五百米以上,便還是不要取的好。”
“多謝賜教。”唐劫打開身上芥子袋,取出一瓶丹藥,手一伸,那丹藥已向趙輝飛去“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趙輝接過看了一眼,全身猛的哆嗦了一下,脫口叫出聲來“九轉水雲丹!”
此丹正是七絕門九轉係列中的一種,主要針對腎養,是唐劫之前用妖化白蓮交易後所得。
他修成九轉後並未將所有丹藥用光,這九轉水雲丹正好還剩了一瓶,對他已是無用。
趙輝修的就是腎經一脈,正在九轉期間,這水雲丹對他當有大裨益,故而趙輝一見此物才會如此激動。
對他來說,此丹可實在太重要了。
他不知道唐劫是怎麼看出自己修煉功法的,這刻激動的對著唐劫就是一躬“多謝師弟!”
“客氣。”唐劫順手又取出一疊符紙,手一甩,那無數符紙已各自飄向一名農堂弟子,落到手裡,大家才看到是小布雨符。
這小布雨符可以行雲布雨,灌溉土地。農堂弟子因為常年種植的緣故,大多是自己使用小布雨術,否則就太過奢華了。
唐劫送這小布雨符的價值,比起九轉水雲丹就顯得太低了些,充其量就是讓大家省些力氣,可以早些完事收工,不過心意上卻是將每個人都照顧到了,使得眾人看他又高了幾分,紛紛表示感謝。
唐劫這才繼續休息了。
經此一事,相信農堂弟子對他再無意見,有什麼消息也一定會樂意告訴他。
休息片刻,唐劫便繼續上山。
過了五十米的界碑,剛踏出一步,唐劫便覺得全身一重,力量竟是比之前大了一倍多。
果然這山峰五十米便是一個坎,越往後難度便越大。
都說這前一百米易過,但是以唐劫現在的實力,僅是這第二個五十米就讓他感到吃力非常。
如果說前五十米,唐劫每走十步休息一會兒的話,那麼第二個五十米台階,唐劫每五步就必須坐下來休息片刻。
待到最後的二十米時,唐劫幾乎是每兩到三步就會耗光一次力氣。
這使他的登山過程變得格外艱難,直當這水月洞天天光漸暗,代表著黑夜即將來臨,唐劫才堪堪走到第二塊界碑前,這時他已累得氣喘籲籲,全身無力了。
他坐在界碑前大口喘息著,那邊趙輝等農堂弟子已是圍了過來,拍手笑道“恭喜師弟,第一天便上得百米,如此看來,那五百米的英雄台上注定要有師弟一席之地了。”
所謂五百米英雄台,是指在此山五百米處有一石台,能夠到達此地的後輩弟子們通常都會在此留下自己的名字,境界與用時。
這裡同時也是精英與庸才的分水嶺,隻有在五百米處刻下自己名字的人,才會被認可為真正的精英。
據說如明夜空,燕長風,鳳紅鸞這類洗月派的中流砥柱,都是到達過五百米英雄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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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比如第一天就上到百米處,也算是個小標準,隻是不入記錄,隻用於作為參考吧。正因此,趙輝他們才會說唐劫入英雄台是不成問題的。
這刻唐劫笑著搖搖頭“頭百米就如此艱苦,真不知後麵又要如何艱難了。對了,我上得百米,按規矩當可選一株靈藥吧?”
“那是自然。”趙輝道“唐師弟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們說,我定為師弟選一株最好的靈藥來。”
這水月洞天的千年田都是農堂弟子種的,同樣的靈藥也有高低優劣之分。唐劫出手大方,言語又客氣,農堂弟子自然要為他選最好的。
唐劫想了想,道“就選南益子吧。”
趙輝笑道“南益子安神清心,定魂鎮魄,卻無益血氣,利衝擊境界而不利眼下。看來師弟此番果是要有所作為的了。師弟稍等,我親自去為師弟找藥。”
說著趙輝已然離開,片刻後回來,手中已多了一株新鮮出土的山藥蛋模樣的植物,正是唐劫需要的南益子。
這南益子看似普通,卻精華內斂,因此評價它好壞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越大越好。
常見的南益子大小與棗子相若,故以子為名,趙輝手裡這顆卻長得比一般的馬鈴薯還大幾分,可見其非同凡響。
這刻趙輝已道“一千八百年的南益子,絕無花假,師弟,恭喜你了。”
一名農堂弟子已大聲道“幾年前也有個小子入水月洞天,傲得鼻孔都要長到天上去了。用了一天半的時間上到這一百米處,也是索要一株南益子,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一定要足一千八百年份的,敢少一點就不饒過我們。”
另一人接口道“然後我們就找了一個比這還大的給他。”
“卻是個被蟲蛀了的。”
“裡麵都空啦!”
“那小子氣得臉都青嘍。”
“最終不還是沒過三百米就灰溜溜滾蛋了。”
“哈哈哈哈!”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大笑起來。
唐劫聽的也搖頭苦笑,接過南益子連連道謝。
農堂的人到了下工的時候不可久留,這便一一拜彆唐劫。
整個水月洞天一下子就隻剩了唐劫一個。
看著孤零零的山頭,空曠的原野,唐劫也不由悠悠歎了口氣。
他並沒有再繼續上行,而是就地坐了下來,打坐吐息,調養身心。
白天,是勇攀高峰的時刻。
晚上,就是修煉的時光。
水月峰越到後麵越是難行,若純靠自身努力,一百年都走不到山頂。
真正能夠讓人們走上山的,除了強大的意誌和堅實的體魄外,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在這攀登的過程中提升自己。
根據水月洞天設下的陣法,每一個人在進入之後,都會根據其實力調整相對的力量,使得紫府也好,脫凡也罷,在起初麵對的困難基本都是相同的。實力越強,遭遇的力量就越大,唯一不同的隻是意誌與體力的安排。
但不管怎麼安排,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法陣根據各人設下的阻礙極大,大到根本沒有人能夠上到五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