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今天唐劫接到了夕殘痕的消息。
他已經到了文心,並正式加入了洗月派門下。
洗月派的幾位大佬知道唐劫未死,還反過來把何長安等人乾掉了,大喜過望。雖然說殺天神宮的人沒有貢獻可拿,但是考慮到何長安的身份地位,還有天神宮與洗月派日漸下降的關係,洗月派決定除傲翅虎朱運封不智等人的貢獻外,另就何長安再破例為唐劫加上一筆貢獻。
當然,這是不對外宣揚的。
不過衛天衝暫時是來不了通靈山了。
因為洗月派和獸煉門如今正在橫斷山脈那邊打得熱鬨呢。
實際上整個棲霞界的格局因為唐劫,這一年來都是風起雲湧。
七絕門早就和天神宮展開了邊境戰,雙方殺得可以說是如火如荼,血流成河,王絕滅手裡已又多了好幾條天心的性命。洗月派和獸煉門也各死了幾個天心,戰鬥也在呈現出加強趨勢。
剩下千情宗和天涯海閣看大家都打得熱火朝天,也有些不甘寂寞,目前已經有了蠢蠢欲動的跡象。
洗月派到是有意讓唐劫也去橫斷山脈,不過被唐劫找了個天神宮依舊在這一帶秘密搜捕的理由拒絕了。一來他現在要參悟萬仙鼎,在找到帶走萬仙鼎的辦法前不會離開這裡。二來他也不是分身,煉體而不修法。若是去了橫斷山脈,這戰鬥風格和分身就不是一路,實在不好解釋。三來就是他也沒有宇晶可以還給宗門。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通過夕殘痕來和宗門聯係的好。有什麼事,宗門可以吩咐他去做,但是回來見麵暫時就不必了,有什麼需要都等分身從血河界回來再說吧。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唐劫便繼續參悟陰陽,拆遷宮殿的生活。
參悟陰陽也就罷了,悟道距離入道依舊有著遙遠的距離,難以邁過的天塹,需要時間去積累,需要修煉去沉澱,唐劫不急,他有時間也有耐心去打磨。
但是對地宮的拆遷卻實在是枯燥難耐。
整個地宮過於龐大,其材料又堅實難破,即便以唐劫的金剛之體也感覺拆除艱難。兩個月的時間,唐劫才不過拆掉兩間殿堂。看著那一整片的建築群,唐劫估計自己要想全部拿下,十年二十年都未必夠。
同樣的道理,就算衛天衝真的來了,要想製成傀儡花的時間隻怕比這還多——製作傀儡可比拆遷更精細。
事情的難度遠遠超出了唐劫的預料,讓唐劫也有些一籌莫展。
今天他正在動手拆卸一幢小樓。
小樓通體是用紫曇金打造,下方墊有金雷玉石,整座小樓造型古樸,厚重,一望可知非是凡物。
八荒蒼天戟帶出一抹光華落在小樓的一根基柱上,發出轟然巨響,基柱上裂出一個小縫。接著是唐劫調動全身力量,一戟又一戟地砸下,就象是個辛勤的伐木工人,將裂縫一點點砍大。眼看著基柱將斷,唐劫突然聽到手中的蒼天戟發出喀的一聲脆響。
唐劫心中一驚,知道不好。
收戟回來一看,果然戟身已出現一道裂縫。
八荒蒼天戟雖是頂級的法寶,但被他這麼天天當斧子用,砍得又是各種珍稀材料構成的樓宇,對蒼天戟的傷害可想而知。兩個月下來,蒼天戟也終於不堪使用,出現損傷。儘管這損傷隻要放上一段時間就會自動修複,但這卻意味著短時間內無法再用了,而且以後用起來唐劫也得小心翼翼。
照這樣子,四十年也拆不光。
“媽的!”唐劫把蒼天戟扔到一旁,一時無奈,隨手一拳打在小樓上。
這一拳打在小樓上,詭異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唐劫隻覺得自己如擊無物,他微微一愕,抬頭看去。
小樓平靜如常,隻是牆麵上突然多出了一道裂痕。隨後就見這裂痕越來越多,不斷增加著,漸漸如蛛網一般,最後密布整座樓宇,與此同時唐劫也隻覺得大量的力氣正在從自己的體內流失,就好象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吞噬自己的體力。
他心中大駭。
兵字訣!
剛剛那一拳,他在無意中用出了兵字訣!
隻是沒有往常那一轟而散的景象,或許是目光過於龐大的原因,小樓崩解的過程出現了一個持續期。在這個持續期裡,唐劫看到小樓在不斷的裂解著,越來越多的裂紋幾乎密布了整棟小樓,最令人震驚的是,在那些裂紋中,唐劫仿佛看到了無數道紋的光芒在閃耀。
終於,裂紋走到了極致,就聽嘩的一聲響,小樓在瞬間崩塌,化成漫天的齏粉飄飄灑落,隻留了一個玉石基座未動。
這些金屬粉末飄飄揚揚落下,就象是大片粉塵,在那粉塵的中央,卻有無數金點在閃耀,就象是沙礫中的金子,深深吸引了唐劫的目光。
金砂!
唐劫深深震驚了。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隨便的一拳兵字訣竟然會轟出帝兵金砂來。
問題是這不對啊!
唐劫很早的時候就做過實驗。
一件兵器在剝奪了其上的全部禁製後,使用兵字訣粉碎並不會產生任何金砂,當時唐劫得出的結論就是,兵字訣必須是對武器起作用,而決定金屬與武器的區彆的,恰恰就是在打造過程中,添加內部的禁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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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此,兵字訣可以對法寶起作用,甚至可以對傀儡起作用,因為禁製就是微型陣法,但絕對不可能對單純的金屬起作用,這一點是唐劫早就證實的。
所以唐劫之前一直未用過兵字訣去拆宮殿,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今天,他無意中的一拳轟出,裂解了宮殿小樓也就罷了,竟然還產生了金砂,就令唐劫想不通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這小樓上附有禁製,所以才被他一拳崩毀?
他連忙又找了一棟小樓,先是仔細檢查了一下,確認這小樓的確沒任何禁製或法陣存在,這才又是一記兵字訣打出。
先前的一幕再度上演,小樓在兵字訣的力量下不斷裂解,最終化灰消散,惟留一地金砂。
唐劫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一棟小樓的重量可比一件兵器打得多了,連續崩解兩棟樓造成的體力損耗即便以唐劫的金剛之體也感覺負擔極重,但是來自心靈上的震驚尤大於體力上的負擔。
真的成了!
兵字訣竟然對沒有禁製存在的純粹金屬也產生了作用,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兵字訣也是可以提升的?
問題是他並沒有感覺到兵字訣任何形式上的晉階啊。
唐劫怎麼都想不明白。
疑惑的同時,唐劫將那些金砂一一取出。
然後他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這些金砂與以前唐劫裂解武器得到的金砂有明顯不同。
它們更大,更粗,更多,也更笨!
將兩棟小樓裂解後得到的金砂放在一起,差不多有一個足球大小,這個分量如果是用來裂同等體積的兵器,是絕對得不到這麼多金砂的。
此外每一粒金砂的原始顆粒都顯得極粗大。
如果說裂兵得到的金砂是那種細砂,那麼眼下得到的就是那種都快趕上小石子的粗砂。
細砂雖小,卻隨唐劫的控製,可自由變形,拉長或縮短,但是粗砂卻沒那麼靈便,當唐劫把所有的粗砂聚合在一起時,他明顯感到聚合需要自己費更多的精神才能做到。就好象細砂是乖巧而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粗砂則是笨而頑劣的小子,得多次重複指令才能讓其聽話。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粗砂形成的金刃,不具備帝刃那種無堅不催的特性。
金球化成了一柄金色小刀,被唐劫握在手中,他揮動刀刃,劃過自己的手腕,卻隻留下一道白色的印痕。
看著這鋒利度隻適合削蘋果的小刀,唐劫一時亦是無語。
這金刀看起來唯一的好處就是夠堅固。
如果說紫曇金小樓還能被唐劫以蒼天戟砸開的話,那麼這金球形成的武器,卻是唐劫用儘手段也破壞不了的。
可如果說這就是兵字訣的升級表現,那唐劫不得不說,這樣的升級毫無意義。
武器的意義就在於鋒利。
兵字訣碎裂價值上億靈錢的法寶才換來一個無視防禦,且不考慮值與不值,至少其存在是有目的,有意義的。
這不會被打碎的武器能有什麼意義?唐劫搖了搖頭,也沒再繼續拆遷,隻是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回到許妙然身邊。
看到唐劫提早回來,許妙然也有些驚訝,問他怎麼這麼早回來。
唐劫也沒瞞她,便將事情講了一遍。
他如今和許妙然不分彼此,兵主的事早告訴了許妙然。
聽到唐劫一拳把小樓化成金粒,許妙然也感到吃驚。
她伸出手來“把那刀給我看看。”
唐劫將刀交給許妙然,許妙然接過,手腕陡地一沉,險些沒讓金刀落地,靈氣運轉,一股力量從體內湧出,這才將金刀托住,她脫口道“好重!”
唐劫金鋼之體,力大無窮,這金刀拿在手裡沒感覺,但是一入許妙然的手,立刻感到這金球重逾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