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煙秦惟!
蔡添喜回來的時候,殷稷正倚著憑幾靠在床頭看折子,祁硯在折子裡參奏了內相徐功徇私枉法,賣官鬻爵,草菅人命等六大罪狀,其中還牽扯了徐家的姻親王家,故而最近王家動作頻頻。
他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龍船上發生了什麼,生怕此舉會激得世家狗急跳牆,對殷稷痛下殺手,字裡行間都透著擔憂。
殷稷沒有多做解釋,隻讓他繼續緊盯著徐功。
能拉徐功下馬,王家就相當於斷了一隻手,必定元氣大傷,雖然的確會如祁硯所言狗急跳牆,可他們已經撕破了臉,就算徐功的位置穩如泰山,他們也還是會對他下手。
早晚而已。
暗地裡還有個靖安侯……真是一場死局,回京後要怎麼做才好……
他腦袋發脹,心口也針刺似的疼了起來,如同廖扶傷所說,他不能動怒也不能勞神,一旦費神太過身上就哪裡都不痛快。
可眼下無路可走,他再難受也不得不受著。
“皇上,該喝藥了。”
蔡添喜端著藥碗過來,殷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放在一旁,此時他完全沒有心思喝藥,他還記得對方剛才去做了什麼。
“她肯用飯了?都說了什麼?”記住網址42.
問出口的同時,他在心裡先做了一番建設,謝蘊說的必然不會是好聽的話,他不能在意,更不能計較,他不會再為對方浪費自己的感情。
“謝姑娘她,她……”
“吞吞吐吐地乾什麼?”殷稷有些不耐煩,“朕多少也猜得到,不用替她遮掩,反正更難聽的話朕都聽過了。”
可謝蘊她什麼都沒說。
蔡添喜歎了口氣,還是據實稟報了“謝姑娘沒吃。”
“什麼?”殷稷不自覺坐直了身體,身邊堆的高高的折子因為這個劇烈的動作嘩啦啦倒了下去,他卻理都不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你都去了她還不肯吃?她想乾什麼?!”
蔡添喜苦笑了一聲“不止沒吃,謝姑娘還把我們都攆了出來,她還是那句話,您不去她不吃。”
殷稷氣急而笑“她當自己是誰,想見朕就能見?!朕能讓你去已經仁至義儘了,她竟還敢不識好歹?你就沒告訴她,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
“奴才怎麼敢不說?”蔡添喜恨不得舉手發誓,“但是謝姑娘她不管,興許是覺得您……”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可殷稷還是聽出來了,謝蘊是覺得他下不去手,所以才要賭一把。
可他憑什麼要下不去手?
是,他做不到看著謝蘊活活餓死,可餓兩天給她個教訓有何不可呢?
“不見朕不吃是吧?”殷稷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既然她這麼有骨氣,那朕就成全她!這兩天誰都不準去,朕就看看她骨頭能有多硬!”
蔡添喜滿臉愁苦,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就是怕哪句話說得不對,將本就在氣頭上的皇帝徹底激怒,可現在看來果然是走到了這一步。
“皇上,謝姑娘看著不大好……”
“自找的,能怪誰?”
殷稷冷冷道,他隨手抄起一本折子,沒再看蔡添喜一眼,語氣生硬,“朕要處理政務了,下去吧。”
蔡添喜愁得唉聲歎氣,這兩人的強他是深有體會,比起勸謝蘊,殷稷顯然更好對付一些,可現在人在氣頭上他實在不敢說什麼,隻能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