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
看著那搖搖欲墜的背影,她忍不住再次開口。
殷稷腳步頓住,他明明說了不想再見謝蘊,可每次她開口,他便總是控製不住地想要停留。
他掙紮了很久還是低低開口“彆說了,你那些話我真的不想聽了,收回去吧。”
明明知道對方處於絕對掌控的地位,可謝蘊卻仍舊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孱弱,弱得揪人心。
謝蘊抬手摁了摁胸口,臉色逐漸絕望,我知道你不想聽,我也不想說,可我不能不說。
我很抱歉讓你用情至此,所以我也就越發不能真的讓你一敗塗地。
殷稷,對不起。
“幸虧當初我選的是齊王。”
她死死抓著袖子,斷裂的指甲再次蹦出血跡,瞬間便將掌心填滿,一滴滴透過指縫墜落在地。
殷稷身體驟然僵住,他不敢置信地扭頭看過來“你說什麼?”
“聽不清楚嗎?”
謝蘊仰起頭,眼底滿是輕蔑,“那我再說一遍,我說,幸虧當初我沒有和你完婚,一個男人如此優柔寡斷,鼠目寸光,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我?”
殷稷被刺痛般渾身一顫“優柔寡斷,鼠目寸光……謝蘊,我隻是想你活著,何至於如此不堪?!”
“可你明知道我在利用你!”
謝蘊心口尖銳地刺痛起來,一時間腹腔的灼燒也好,斷裂的指甲也好,都被這劇痛壓了下去,她閉了閉眼,難以直視殷稷的神情,可她又不得不逼著自己睜開眼睛。
“明知道我在利用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在意你,如果不是你登基為帝,對我有用,我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夠了!”殷稷死死扣住門板“彆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你知不知道當初你站在門外求我見你的時候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在想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蠢,怎麼會覺得我堂堂謝家嫡女真的會看上你一個父不詳的野種……”
“謝蘊!”殷稷渾身顫抖,“彆說了!”
“我偏要說,有件事你應該也不知道,當初我選你為婿,看中的不是你的人,不是你的才華學識氣度,隻是你好拿捏而已……”
殷稷喉間泛起一股腥甜,他想讓謝蘊閉嘴,想讓她把那些話收回去,他已經努力在忘記那些往事了,他不想去計較,不想去在意,為什麼非要提起來。
彆說了,彆說了!
可謝蘊卻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每個字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他身上。
“可我沒想到你會如此好拿捏,什麼都知道了還如此蠢頓,為了一個視你如草芥的人如此拚命,你說你是不是……”
“是,”殷稷打斷了她的話,他認命一般仰起頭,眼神卻徹底沉寂了下去,他遠遠看著謝蘊,皇帝的威嚴和驕傲在這一刻支離破碎,“我就是你說的那般不堪,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