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目光投向安妃,想看清她有何反應。
見她神色晦暗不明,端著茶杯欲飲,似乎並不怎麼緊張,隻得轉頭看向殿中跪著的春杏。
“紙包不住火,你做的事情是如何也抵賴不得了。若實話實說,本宮或許可以從輕發落。”
春杏哭得淚雨滂沱,能活著誰願意死。橫豎她不會有好下場,那大家得和她一起承擔。
“奴婢和人賭錢,輸了不少銀兩。些年的月例還有賞賜,全都賠進去了,也還是不夠。”
“想著再搏一把,和張公公借了些銀兩,說好的九出十三歸。到期之後,連本帶利歸還。”
“沒想到還是輸光了,張公公威脅奴婢,如果不把欠的錢還清,就要了奴婢的命。”
“奴婢實在拿不出銀子,所以所以打起了娘娘首飾的主意。”
“之所以拿那隻鐲子,一是值錢,二是奴婢之前聽娘娘和甘凝提過一句。”
“說這鐲子帶著既沉又礙事,不如那隻春帶彩的合她心意。以後還是戴玉鐲,不戴金鐲。”
“所以奴婢以為,將這隻鐲子拿走,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被發現。”
“過不了多久,奴婢就滿二十五,能出宮了。等出宮之後,即便被人發現東西沒了,也追究不到奴婢頭上。”
“奴婢真的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沒有想要害娘娘的意思。拿了鐲子之後,奴婢就把東西給了張公公,算是消了賬。”
“至於其他事情,奴婢真的毫不知情。”
春杏跪著爬到季寒蘇身前,想要抱住她的腿,卻被甘凝擋在前頭。
“宸妃娘娘,不必知道自己犯下大錯,可奴婢真的沒有想要害您的意思。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還算儘心的份兒上,替奴婢求求情吧。”
季寒蘇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重重的歎了口氣,
“偷盜禦賜之物,在宮中聚賭,還借了印子錢。這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事情。”
“你若早些時候告訴本宮,我雖然生氣,但念在這幾年的主仆情分上,怎麼也會幫你一把。”
“可你什麼都沒告訴本宮,以致釀成大禍。都鬨到皇上,皇後麵前了,你讓我如何替你求情!”
趙琚垂下眼眸,賞玩著手裡的金絲楠木珠串。
“敢在宮中拉賭局,放印子錢,倒賣禦賜之物,還威脅要人性命。一個奴才就敢這樣大膽,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
皇帝一怒,眾人也顧不得彆的,跟著皇後跪下請罪。
“皇上息怒,是臣妾管理後宮不善,養出這樣大膽的奴才。這就命人嚴查此事,若有人牽涉進來,違反宮規,必定嚴懲不貸。”
趙琚看向皇後,幾個呼吸之後,才開口說道,
“都起來吧。”
“這樣的事情,曆朝曆代的後宮皆有發生,隻看規模大小,有沒有鬨出事情。”
“宮女太監要是都想著賭錢的事情,不僅當差的時候不儘心,宮中財物也會不翼而飛。”
“賭桌之上什麼事情都能發生,今日借著賭債可以讓宮女偷盜,那明日是不是可以威脅人下毒,或者圖謀其他事情?”
“皇後心腸太軟,少不得會有婦人之仁。聽他們哭訴幾句,或者的人數太多,便都從輕發落。”
“隻是這樣的事情,朕卻以為斷不可輕縱。”
“高程。”
“奴才在。”
“你替皇後把這件事做好,真不希望再有此類事情發生。”
高程應了一聲,退到趙琚身後。季寒蘇看了眼皇後,唇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這臉色,真叫一個難看
皇後道,“春杏,你說的那個張公公,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