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裳秦瑄!
殷稷眼神猙獰“你們說什麼?”
他騰地站了起來,抖著手指向內室“無人來過她的傷是怎麼來的?!祁硯勒的不成?!”
兩人齊齊一抖“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真的沒見過外人來,應該也不是祁大人做的,我們沒聽見姑姑喊……”
“還敢隱瞞?!”
殷稷抬手抓起茶盞,狠狠砸在兩人身前,“沒有外人,也不是祁硯,謝蘊自己勒的不成?!狗奴才,你們把朕當什麼?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戲弄!”
他一把揪住一人的領子,硬生生將他從地上半提了起來“老實交代,長信宮的人是不是來過?”
內侍瞳孔一縮,驟然回想起方才的情形,那時候他們被長信宮的人壓在地上,掙不脫逃不掉,更無法求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謝蘊險些被他們勒死。
後來不知道謝蘊說了什麼,那群人竟然留了手,他們也跟著鬆了口氣,後來祁硯來了又走,幽微殿大門也被合上,他們本以為事情會到此為止,卻沒想到剛入夜就又有人來了。
對方捂著頭臉,遮擋得十分嚴實,認不出來是誰,可卻拿出了一些物件,皆是他們家中人所有的,隻這一個動作就讓他們沒了反抗的勇氣。
“記住,今天沒有不該來的人來這裡。”
那是對方說的唯一一句話,卻詛咒般將兩人困住,他們答應下來,哪怕明知道騙不過皇帝,明知道謝蘊一旦開口說出實情,他們絕無生路。首發網址
可一個人死總好過全家死。
兩人彆無選擇。
“沒有,今天真的沒有人來……”
殷稷沒想到這種時候兩人還敢欺瞞,他狠狠將人摜在地上,睚眥欲裂“混賬,混賬!來人,拖下去打,打到他們說實話為止!”
玉春連忙去喊了禁軍來拿人,卻不想就在禁軍進門的瞬間,那人忽然站起來朝著柱子撞了過去,一瞬間鮮血四濺,連殷稷的衣衫都布滿了血跡。
這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眾人都沒能反應過來。
“奴才……沒有……”
那內侍掙紮著說完一句話,“砰”地栽倒在地,再沒了聲息。
眾人終於回神,玉春嚇得一抖,心跳險些停了,好在沒有尖叫出來,眼見殷稷衣衫臟汙,忙不迭上前為他擦拭,卻不想越擦越多,竟頗有些觸目驚心。
殷稷揮開他,目光落在那內侍身上,禁軍正在查看,見他看過來連忙跪地回話“回皇上,已經死了。”
殷稷神情略有些茫然,他不過是逼問幾句,就死了?
他雖一向知道人命不值錢,手上也沾了不少人的血,可這人為他所用,他從未想過要殺他。
何至於此?
他怔怔回不過神來,冷不丁耳邊一聲驚呼,竟是另一個內侍想要咬舌,好在禁軍就在對方旁邊,眼疾手快地卸了對方的下巴,一口濃稠的鮮血卻仍舊自那人口中溢了出來。
“皇上,怎麼處置?”
殷稷看著滿地的血跡遲遲沒言語,此情此景,真是像極了這二人為留清白,不惜以命相證。
他有些疲憊,扶著椅子慢慢坐了下去“帶下去吧,彆讓他死。”
禁軍應了一聲,很快將人帶了下去,屍體也清理乾淨,隻是柱子上那殷紅的血跡卻留了下來。
殷稷看看那血,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半晌仰頭閉上了眼睛“玉春……是朕錯了嗎?朕冤枉他們了嗎?”
玉春鼓了鼓勇氣才小聲開口“您是皇上,皇上是不會有錯的。”
可同為奴才,他難免物傷其類,神情間不自覺帶了幾分憐憫。
殷稷歎了口氣,手掌微微一抬“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