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怎麼樣?哪裡疼?”
程真緊緊皺起眉頭,雙眼迷茫無神,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他用儘全身力氣試圖睜開眼睛,然而眼前隻有無儘的黑暗,無數黑點如鬼魅般纏繞著他。麵對師父關切而焦急地詢問,他心中焦急萬分,想要回答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完全不受控製,隻能輕微地張合著,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秦教練心急如焚地快步跑到程真身旁,他關切地看著伏在馬背上的人。隻見那個人緊閉著雙眼,嘴裡不時發出痛苦的哼哼聲,但卻沒有任何回應。秦教練試圖與他交流,但對方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隻是將額頭緊緊地抵在馬背之上,仿佛這樣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看著眼前這一幕,秦教練心中暗自著急。他知道情況不容樂觀,如果不能及時采取措施,後果可能會非常嚴重。他迅速思考著應對之策,同時伸手輕輕撫摸著程真的後背,希望能給他帶來一絲安慰。然而,程真依舊毫無反應,讓人不禁擔憂他的身體狀況究竟如何。
“真真?”
秦風又試著喊了一聲,話語間伸手探程真的腰背,護甲和薄羽絨下的速乾衣外已是一片濕濡,在這冰冷刺骨的戶外顯得既狼狽又可憐。
亦如那年的冬天,讓秦風的心一陣抽疼。
“這該死的鬼天氣!”齊州和濱城完全不同,秦教練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心中暗暗自責這次真是失策啊!寒冷的冬季本來就不適宜騎馬,更彆提還是在戶外訓練了。要知道,程真剛剛恢複訓練才一個多月而已,他的腿部還打著鋼板呢,又怎能承受得住齊州如此嚴寒的天氣?想到這裡,秦教練不禁憂心忡忡起來。
馬場不大,陳斐然很快帶了兩個工作人員和擔架一路小跑過來。
“慢點慢點~”
隻見程真麵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著。他緊咬著牙關,試圖用右腿支撐起身體,整條左腿卻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完全不聽使喚。
一旁的秦風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將程真左腳的馬鐙解開,並輕輕抬起他的左腿,以減輕其負擔。與此同時,一名身材高大的醫護人員迅速趕到,穩穩地托起程真的上半身,慢慢地將他轉移到早已準備好的擔架上。
秦風不敢有絲毫鬆懈,他緊緊地托住程真的雙腿,小心翼翼地幫助他跨過馬背。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格外謹慎,生怕給程真帶來任何額外的痛苦或傷害。
在這個過程中,時間似乎變得異常緩慢,周圍的一切都凝固了起來,陳斐然再在一旁,想要幫忙卻又無從下手,仿佛自己是多餘的那個。
終於,經過一番努力,程真成功地被安置在了擔架上,秦風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安頓好後,秦教練又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下給程真蓋上,剛要扯開拉鏈就被剛才的那個大高個兒的手給壓住了,隻見那人解開自己的羽絨服給擔架上的人鋪上了。
“沒幾步路,很快就到了。”
大高個兒一開口秦教練就知道來者是誰了。
“江帆?你怎麼在這兒?!”
秦教練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齊州碰到自己的大弟子,這瓜娃子現在不是應該在帝都體育大學上課嘛?怎麼跑齊州這兒來了?等等,幾天不見怎麼又長個兒了……
“那個……我昨天上午考完最後一門就過來了,我報了這裡的實習。”江帆一手扶著擔架一手抓著腦袋又露出了一貫呆萌的表情,他還是怵秦風的。
見秦教練一臉的狐疑,又說,“師父你也知道……我老家在齊州……這不方便點嗎?”
程真躺下後,那根緊繃的神經才緩緩鬆弛,意識也逐漸模糊。
身上的羽絨服很溫暖好舒服,程真做了一個夢,夢到這一世第一次見到陳斐然的那天。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陳斐然就靜靜地站在那兒,黑衣白褲,搭配著黑色的馬靴銀光的馬刺,仰頭係著頭盔,露出好看的下頜線。明明再普通不過的一套衣服,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動作,卻讓周遭失了顏色。
一麵是緣,也是劫。
室內的燈光柔緩卻又明亮,程真悠悠轉醒,見到的卻是許久不見的大師兄。
“醒啦?”說著把罩在他身上的衣服收走掛好,室內有暖氣倒也不冷,“說說,哪裡不舒服了?”
一貫清冷的語氣,聽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