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祁硯垂下眼睛,落寞之情溢於言表,“這世上再不可能有人比姑娘要好。”
謝蘊擔不起這句話,世人千千萬,各有所長,各有所好,她隻是其中之一,擔不起最好二字。
“大人錯愛了。”
祁硯搖頭,他口中所言具是心中所想,隻是現在說這個毫無意義,他要做的是找出那個對謝蘊下手的人。
敢在宮裡明目張膽地殺人,必然身居高位,若不是皇帝下手那就隻能是後妃和……
他驟然想起方才入宮時瞧見一行人匆匆離宮,對方身著兜帽,遮掩得嚴嚴實實,宮人若是要出宮辦差,當日必須折返,極少有人這個時辰出去,除非……主子不在宮裡。
他臉色沉凝,已然知道了那人是誰。
可怎麼會如此,這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
“姑娘實話告訴我,方才長信宮的人是不是來過這裡?”
謝蘊歎了口氣“這些與大人無關,大人是中正之臣,朝政繁忙,無須為這等小事掛心。”
“我怎麼能不掛心?”祁硯低吼一句,眼見謝蘊不可能說實話,他也沒再追問,反而轉身就走,“我這就出宮去見太後。”
謝蘊下意識想去攔他,可剛才被吊了那麼久她實在是沒有力氣,隻能喊了一聲“見到了太後你又能如何?!”
祁硯腳步一頓,謝蘊不願說這些傷人之語,可卻不得不提醒祁硯一句“太後與我乃是死仇,絕不可能鬆口,這般情形,大人是要懇求還是要逼迫?”
祁硯被說得僵立在原地,既是死仇,懇求必定毫無用處;可若要逼迫,他拿什麼去逼迫一國太後?
他被問得無地自容,口口聲聲說著要護謝蘊周全,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謝姑娘,我……”
謝蘊抬腳踩進厚厚的積雪裡,一步步朝他走過去,一步之遙時才停下“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此事我當真已經解決了,大人若是真的為我考慮,就請閉口不言,讓事情到此為止吧。”
祁硯遲遲沒有言語,險死還生,這件事要怎麼到此為止?
他不能眼看著謝蘊自生自滅。
他的確是做不了什麼,可皇帝呢?當初是他招謝蘊入宮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落入險境不管?
“我明白了,姑娘放心,我不會說什麼不該說的。”
他掙紮許久才開口,很想再看謝蘊一眼卻終究沒有底氣,隻能匆匆走了,謝蘊看著他的背影鬆了口氣,深一腳淺一腳地回了屋子,一進門就被那白綾晃了下眼睛,心臟跟著一跳
“把這件事忘了……”
她原本是想請祁硯幫忙,將那白綾取下來的,畢竟這麼掛著,屬實有些瘮人。
可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人就走了。
罷了,等明天有力氣了再拆吧。
經了祁硯那麼一鬨,她總算將剛才險些被吊死的恐懼壓了下去,栽倒在床榻上睡了過去,等她意識徹底昏沉時,房門卻吱呀一聲響,被人推開了。
一道被月光映照的有些扭曲的影子悄然映照在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