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沒有給出回應,他也沒在意,催著馬車一路專挑小路走,也顧不上平穩不平穩,隻管有沒有和城門拉開距離。
他一直走到天亮,確定身後沒有馬蹄聲,這才在京郊一處涼亭裡停了下來。
年節底下,京郊到處都是人,就連這種偏僻地方也坐著不少歇腳的路人。
他沒敢靠近,遠遠地停了馬車,見無人注意這才敲了敲車廂“謝姑娘,您還好嗎?”
謝蘊掙紮著睜開了眼睛,卻不等開口先咳出了一口血沫,竇二郎聽見動靜,頓時緊張起來“謝姑娘?”
他被親娘拎著耳朵囑咐過,說路上一定要小心照料,要拿出比對待姑娘更多的小心來才行,可惜事情不由人,他想小心也沒辦法。
謝蘊緩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開口“無妨。”
她喝了口水,卻是怎麼都漱不乾淨嘴裡的血腥味,索性不再理會“這裡也不安全,休息一下就走吧。”
竇二郎應了一聲,找出乾糧來遞了進去“姑娘吃點東西吧。”
謝蘊胃裡翻江倒海,什麼都沒吃都吐血吐得厲害,哪裡還敢再吃,隻能搖頭歎了口氣“我不餓。”
竇二郎又勸了兩句,謝蘊卻沒了言語,他摸不透謝蘊的脾氣,也不好多言,隻能自己啃了兩口乾糧,卻不等咽下去便聽見有腳步聲正速度極快地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
他一凜,連忙收了乾糧跳上馬車“謝姑娘,好像有客人來了,我們得走了。”
謝蘊自然也聽見了,甚至還感覺到了空氣裡那若有似無的殺氣,若是殷稷的人,應當不至於此。
馬車再次在狂奔起來,可馬匹畢竟已經走了半宿,加上拖著馬車,沒掙紮多久那群不速之客就出現在了眼前。
“謝姑娘,抓緊了!”
他狠狠一揮馬鞭,利劍卻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竇二郎猝不及防肩膀中了一箭,險些栽到馬車下麵去,好在最後還是拽著韁繩穩住了身體。
謝蘊看不清楚外頭的情形,卻對血腥味十分敏感,很快就察覺到他受了傷,心裡沉沉一歎。
“竇二哥,若是不敵不必勉強,自己逃命就是。”
竇二郎一手抓緊韁繩,一手提刀“姑娘說的哪裡話?我家姑娘命我護你周全,就是拚上我這條命,我也不能讓你在我手裡出事。”
他抬刀劈飛一支箭矢,用力抖了下韁繩“駕!”
馬車上卻忽地一沉,竟有人直接跳上了馬車,竇二郎一驚,連忙一勒韁繩,將車頂上的人甩飛了出去。
可這一停本就逐漸拉近了的距離越發緊張,不等他將速度提起來,就有人借著勾爪再次跳上了馬車“賤人,還我家公子命來!”
竇二郎連忙放棄韁繩,縱身就要跳上車頂和那人廝殺,卻被其餘人死死纏住。
眼見那人的長刀被高高提起,他睚眥欲裂“謝姑娘,快逃!”
“她逃不掉!”
那人猙獰一笑,舉刀狠狠朝車頂紮下。
一道銀光忽然疾馳而來,巨大的力道直接貫穿了男人的胸膛,將人帶著摔下了車頂。
竇二郎愣住,有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