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來的是另一位鶴發童顏的老教授。
他頭發花白,打扮整潔樸素,鼻梁上架著一副小巧的老花鏡。
楊老師趕忙站起身,迎到門邊。
“張老師,什麼風把您也吹來了?”
來者是南城大學中文係,古代文學的退休教授張天壽。
他敏銳的目光在房內掃了一圈,最終略過了陸冉冉,定在了蔡文淑身上。
“蔡老師,就這麼個小丫頭,就讓你拋下孫子,火急火燎地跑來看啊?”
這時,楊老師已經將教授引至座位,將泡好的茶送至張教授跟前,笑著解釋道
“瞧您說的,我們南城大學多少年沒出過拿到編劇獎的學生了,蔡老師這麼激動,不也是情有可原嗎?”
“您不是也聽到消息,來湊湊熱鬨嗎?”
張天壽慢悠悠地喝了口熱茶,聽了楊老師的話,冷哼一聲。
“我才不是因為這個。”
雖然語氣不善,但陸冉冉卻並不覺得張教授心懷惡意。
楊老師仿佛是見慣了這樣口是心非的樣子,笑著轉頭看向蔡文淑,表情在說“你看”。
蔡文淑故作嚴肅地斥責道
“你這糟老頭子,管你因為什麼。”
“你可彆嚇著我們冉冉。”
說完轉過頭,輕生安慰道
“彆怕啊,這老頭子就這性子,說話沒點講究。”
陸冉冉搖搖頭,心裡覺得暖暖的。
長這麼大以來,陸冉冉從未因為自己的天分,被真心地祝賀恭喜過。
陸可可覬覦,楚月和陸仲淵總是變著法子暗示她自負自大。
沒想到竟有這麼一天,這些“陌生人”竟會發自內心地為她開心。
張天壽對剛才的“調侃”習以為常。
他轉頭看向陸冉冉,問道
“小丫頭,怎麼當初不來中文係啊?”他瞥了一眼被擠到角落的土木輔導員,“南大不是可以轉院嗎?要是院係卡你,我們可以派人去商量嘛”
輔導員委屈得臉都漲紅了。
陸冉冉趕緊解釋。
“不是的。是是有些特殊的原因”
“家裡不讓?”
張天壽一語中的,突然間陸冉冉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不過還好,張天壽也沒有追問,反而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算了,你都快畢業,說這些也沒意思。”
“不過小丫頭,古人說,詩發憤之所作也。”
“但我還是要勸你,你如果不開心了,多出去玩玩,和彆人說說話,彆老一個人自己呆著。”
“小小年紀的,該開心點,哪有這麼多苦哈哈的事情。”
身旁的蔡文淑也點點頭,繼而勸道
“是啊冉冉,創作是件苦事。”
“即使是最有才華的作家,也難逃出內心的折磨。”
“你還年輕,千萬不要在這鑽上牛角尖了。”
陸冉冉心裡一顫,一一應下。
以往陸冉冉隻知道,刻苦鑽營才能成就佳作,若不抓緊一分一秒,便是浪費了自己的天分。
但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牢籠呢?
“行了,”張天壽站起身,“人我也見了,我走了。”
蔡文淑瞥了一眼,“這就走了?”
“你那倒黴孫子還在等著,我總不能把人晾著吧?”
張天壽眉毛一翹,冷言道“哦,倒黴孫子還說,他趕時間。”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人疑惑,但蔡文淑隻是擺擺手,不耐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