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渾身一抖,殷稷這麼問就是不打算給蕭寶寶時間緩衝了,如果自己主動揭發,興許還能有一條生路。
但那條路她不能走,蕭家勢大,想要對付她的家人易如反掌,所以她隻能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如此一來她雖然活不了,可家人會被蕭家厚待。
可她也才十八歲,正是最好的年紀,就這麼去為彆人死,她心裡也是不甘心,也是畏懼的。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她隻能砰砰磕頭,試圖為自己掙一線生機。
殷稷卻絲毫憐憫也不曾施舍,他看向鐘白“她不肯認罪,你來說。”
鐘白捂著嘴眨了眨眼,殷稷額角一跳,抓著奏折砸了下來。
鐘白連忙左跳一步躲開,舉手投降“彆生氣彆生氣,她認不認罪無關緊要,禁軍什麼都聽到了,來人……”
他擊了擊掌,兩名禁軍並排走進來,跪地候著。
鐘白“來,說說你們聽見了什麼。”
禁軍一抱拳道“回皇上,小人親耳聽見悅嬪娘娘說蛇是她們引來的,說想要弄死謝姑娘。”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是,小人也聽見了,這丫頭還慫恿悅嬪娘娘去和蕭參知求救。”
蘇合臉色煞白,當初蕭寶寶讓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會被查出來,拚儘全力想要說服蕭寶寶,可惜毫無用處,最後無奈之下隻能答應。
她來自滇南,那地方蛇蟲鼠蟻橫行,誰都知道一些驅蟲引蛇的法子,她便隻放了一丁點藥粉的量想著糊弄蕭寶寶,沒想到被蕭寶寶發現了,親自添了劑量,以至於將事情鬨出了那麼大的陣仗。
這件事情,蕭寶寶才是罪魁禍首,她隻是不得不為,就這麼頂了罪太過冤枉,可還是那句話,她根本不敢往蕭寶寶身上推,哪怕事實就是如此。
她癱軟在地,了無生氣道“奴婢認罪,是奴婢看謝蘊姑姑不順眼,所以才想對付她,和主子娘娘沒有關係……”
鐘白忍不住皺眉,這丫頭是不是傻?禁軍都說了,聽見悅嬪親口說了這件事,她還往自己身上攬。
他搖了搖頭“不順眼的人多了,哪用得著這麼惡毒?你套個麻袋揍一頓不就行了?你趕緊說實話,我還能替你求求情。”
蘇合卻仍舊一口咬定是自己乾的,鐘白正要再勸一句,蕭敕忽然怒罵著闖了進來“賤人,讓你伺候悅嬪,是給你的體麵,你竟然敢背著她做這種事?!簡直是該死!皇上。”
蕭敕一抱拳“您一定要嚴懲,臣建議,這樣的人一律淩遲處死。”
蘇合身體抖了抖,卻一個字都沒說,蕭家的人親自出麵栽贓,她果然是逃無可逃。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著最後的宣判。
然而營帳裡卻遲遲沒有動靜,殷稷沒開口,鐘白沒開口,蕭敕想開口卻又怕過猶不及,便也跟著安靜了。
可時間越久,對蘇合來說就越難捱,死不可怕,等死才最恐怖。
她承受不住似的狠狠一叩頭“皇上,奴婢認罪,都是奴婢乾的,求您賜奴婢一……”
一聲尖叫忽然打斷了蘇合的話,蕭寶寶“騰”地坐了起來,她竟然在這檔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