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荊條是肯定沒有的,但刀子這東西總有吧。
趙三寧一咬牙,直接朝著一旁捧著禮物的士兵使眼色。
那士兵當即丟過來一把刀。
“殿下,趙三寧愧對殿下,請殿下殺了我吧!”
他心中有個念頭,六殿下再怎麼囂張跋扈,再怎麼乖張,總不能隨便殺人吧?
不會吧?陛下的兒子要是這樣的人,要是能隨便殺人,那陛下也不會讓他到交州曆練吧?
但下一刻,李愔就拔出了刀子。
刀子在陽光下閃爍著光澤,李愔嘴角揚起,刀光照在臉上,那一抹亮白,極為恐怖。
“嘚嘚嘚嘚……”
趙三寧愣住了,臉都綠了。
臥槽,這就拔刀了。
殿下,你聽我狡辯啊。
老黃在一旁覺得差不多了,當即怒斥趙三寧。
“趙三寧,殿下自長安來到交州之後,你是一次也沒有過來拜見,殿下帶著陛下恩德,坐鎮交州,安定一方,也是替你分擔了憂慮,你這廝好不懂禮數。”
“殿下,此人看起來冥頑不靈,粗俗人一個,殺他,臟手,不如饒他一條狗命,讓他去交州城外看大門一月,吃點苦頭。”
要麼說老黃在皇宮裡的地位高啊,能活到退休。
看看人家的眼力,看看人家這說話,恩威並施,滴水不漏,明明折磨一下這個折衝都尉,羞辱之,卻讓趙三寧感恩戴德。
“是啊,黃總管說的太對了,我這樣的粗人,殿下要是殺我,臟手啊。”
“末將現在就去看門,每日風吹日曬雨淋,好好反省,定然不讓殿下失望。”
李愔朝著老黃使了個眼色,老黃帶著那些抱著禮物的士兵出門去。
關上門,屋裡瞬間黯淡了下來。
趙三寧心裡麵開始打鼓了。
他不知道六殿下要做什麼。
他可是折衝都尉,正兒八經的地方軍事大員,殿下總不會做一些過分的事情吧?
更何況,如今折衝府上下也窮的響叮當,今日能送禮,那都是搜刮了軍營的每一個角落,就連老鼠洞都挖出來湊本錢了。
“殿下,您這是……”
“趙三寧,你身為折衝都尉,失職在先,如今又行賄皇子,你可知罪?”
趙三寧哭了。
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大男人,哭了。
不是,交州人誰不知道到殿下這裡來,殿下可以不收,但我不能不送啊。
“你折衝府窮的叮當響,據我所知,你的士兵如今吃喝糧食都不夠,你竟敢如此奢靡,真不怕本王一本奏折將你的事情告知長安嗎?”
趙三寧汗流浹背,連連行禮。
“殿下,末將知錯了,末將聽信小人閒言,他們說,一定要送禮,才能進門。末將愧對殿下囑托信任,末將該死啊。”
李愔坐在椅子上,吃了一片冰鎮西瓜,臉上帶著玩味。
“你確實該死。”
“本王自來到交州,振興交州產業,富裕交州百姓,各行各業發展極為順暢,你為何不來找本王,為你的士兵,謀求一些手段,讓他們能吃點好的。”
趙三寧腦瓜子嗡嗡作響,方才還在想怎麼承認錯誤,這會兒突然愣住了。
不對,殿下說的不是那回事,殿下說的意思,我的錯在讓士兵跟著吃苦頭?
“殿下……”
“閉嘴,你還有臉說。”李愔毫不客氣,直接打斷,“本王在交州這麼久,你不來拜見也就罷了,本王並未怪罪於你,畢竟,你是大唐的軍官,本王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