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什麼良策呢,房玄齡直接就懵了。
“武士彠,這可是陛下的口諭啊,你好好說。”
武士彠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合著工匠的地位低下,人家跑路了,到其他地方謀生了,你還得把人抓回來不成?
交州那個地方好啊,竟然給工匠前途,一看就是懂的人啊。
武士彠乃是商賈出身,這輩子最成功的生意,自然就是對李唐的投資。
當然,他聽到房玄齡說起工匠遷徙的事情之後,看到那交州招納工匠的告示之後,心裡麵也是頗有感慨的。
要知道,工匠越多的地方,越是容易賺錢。
官員越多的地方,那錢都跑官員手裡了。
“陛下一生壯誌淩雲,從未有過悲傷之色,這一點從他的詩文之中可看出端倪。”
李世民這輩子,要麼就是在贏,要麼就是在贏彆人的路上。
他想做的事情,大部分都能做成,他想打的人,大部分已經被打的跪地唱征服了。
武士彠跟隨李唐多年,最清楚這一點。
“如今工匠短缺,是鮮有的讓陛下受挫之事,房相,你我就不必插手了。”
房玄齡腦門上的問號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快把腦仁兒給衝走了。
“武士彠,你說清楚,這可是抗旨啊。”
“老房,這哪裡是抗旨,這工匠往哪裡跑,咱們管不住啊,該招納就招納,能不能招納來,你心裡還不清楚麼?”
房玄齡錯愕,是啊,交州那邊給安家費,給路費,還給前途,這條件,天下工匠,但凡有得選,那一定會去交州啊。
彆說工匠了,就是他房玄齡,若是生在工匠之家,怕是也要這麼乾。
半個月後,交州城外寒山寺裡,李愔手持三炷香,插在麵前的香爐裡,隨後抬頭看向了頭頂的佛像。
“明日開船,若是不順,我就讓你下去跟龍王好好聊聊,看看你倆到底誰管事。”
麒麟和尚站在一旁哆嗦著,大殿裡就李愔和麒麟和尚兩人,這虎狼之詞,聽的他是心驚膽戰。
殿下恐怖如斯,竟然對佛像發號施令,難不成,這佛像真的能聽懂?
難道說,海裡真的有龍王?
李愔背著手,頭也不回,上了高頭大馬,一路朝著海邊而去。
一路上,路邊的椰子樹時不時搖晃著腦袋,海風吹過,像是在歡迎李愔檢閱。
海邊,上千名工匠,三千名護衛,此時嚴陣以待。
紅綢鋪路,鞭炮齊鳴。
駱賓王和魏征站在海岸邊,身後巨大的船,宛如巨獸伏在海上。
“造船之事,老師已經全部交給我了,本不應該打擾老師,可今日上龍骨,按照海上習俗,必須要請老師過來觀看盛景。”
駱賓王神色激動,胡子已經長的像是野人一般。
魏征沒好到哪裡去,哪裡還有先前那站在朝堂上和李世民鏗鏘對峙的時候,那份風采。
兩人都因多日連續在暴曬之下的緣故,膚色從之前那種地窖裡的白皙,不健康的慘白,到如今,黝黑之中帶著光澤,一張嘴,笑出來,那跟昆侖奴已經不相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