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剛進到新的身體裡,就感覺雙手十指灼燙,兩條手臂都在發抖,酸痛難忍。
渾身也是疲憊不堪,肚子還餓的咕咕叫。
她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茶盞,捧在她手裡,平舉著向前伸出。
茶水這時摸著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可想而知這雙手舉了多長時間。
再往前是一桌山珍海味,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應有儘有。
還有幾盤清香撲鼻的精致糕點,好不奢靡。
桌前坐著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肥胖老婦人,通身花花綠綠的綾羅綢緞,頭上插著五六支拇指粗的金簪。
直讓人擔心她的脖子會不會嘎嘣一下被壓斷了。
這身穿金戴銀的暴發戶打扮在她身上不僅沒有半分貴氣,反而更顯得她不倫不類。
此時她正拿著一個大肘子咯吱咯吱啃得滿嘴流油。
她皮膚偏黑,一雙白眼仁過多的吊梢眼,再加上那副餓死鬼投胎的吃相,簡直慘不忍睹。
祁安此時就站在她身邊,雙手舉著茶盞遞出,然而這老不死的就跟瞎了一樣無動於衷。
阿塔罵道“吃吃吃,老不死的咋不撐死你呢。”
祁安能感覺到自己棲身的這具身體很虛弱,呼吸都有些困難,就快站不住了。
她調動靈力一轉,所有不適瞬間消失。
好了,可以準備動手了。
老婦嘴裡塞得太多,來不及咽下去,一下子被噎的翻白眼。
她使勁咳了幾下,食物殘渣從嘴裡噴出來,落在前麵的飯桌上。
正準備動手的祁安,氣憤的阿塔……
嘔~~
一旁侍候的婆子趕緊上前給她拍胸口順了下去。
老婦被噎的滿臉通紅,本來就醜,這下更像個夜叉。
她揮手趕走婆子,一轉身指著祁安,三白眼一翻,唾沫橫飛
“你是個死人嗎?看不見我被嗆到了,還不趕緊將茶奉上來,嗝……”
說完還打了個嗝。
祁安,阿塔……
嘔~~~嘔~~~
她伸手要去拿祁安手裡的茶,孰料逮了個空。
一抬頭,一盞熱茶兜頭潑在了她臉上,接著茶盞也飛過來砸在了她頭上。
“哎呦……啊……賤人,你乾什麼?”她捂著頭臉怒吼。
祁安的回答就是,伸手抓住桌布下擺,一提一翻,一桌子山珍海味連湯帶水全潑在了老婦身上。
她從椅子上栽了下去,倒在地上哀嚎,臉上身上掛滿了肉骨頭,丸子菜湯,胸口還有條糖醋魚。
祁安退後幾步,用清潔術給自己洗了個臉,然後才深呼吸了一口。
媽的,惡心死她了。
剛才那老不死的唾沫都噴她臉上了,還有那濃烈的口臭……
嘔~不敢想,太惡心了。
就是可惜那盞昂貴的君山銀針了,端了半晌已經不怎麼燙了,不然非得給這老東西燙一臉泡。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宋心蘭,這個老虔婆是她的婆婆韓劉氏。
他的兒子韓修澤,就是宋心蘭的夫婿,是個四品的武將。
三年前,他們大婚的第二日,他便離家遠赴邊關打仗,至今未歸。
她嫁進門三年,就被韓母刁難了三年,可以說沒有一日不找茬。
風雨無阻地每日晨昏定省站規矩,平常更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動輒斥罵。
像剛才那樣餓著肚子,端茶站在一旁侍奉,更是家常便飯。
還動不動就罵宋心蘭是下不出蛋的母雞,若不是兒子不在家,定是要納幾房妾室給他。
可是他們大婚三年,隻新婚夜同過一次房。
宋心蘭要是真生出來個,那能姓韓?
老東西心明口明,就是故意挑刺呢。
宋心蘭忍辱負重唯一的原因便是她是真的喜歡韓修澤,她深信她的夫君也喜歡她。
他不時從邊關寄來的家書,言辭溫柔,字裡行間滿滿都是對她的思念和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