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全身長滿了爛瘡,沒一塊好肉的人,若不是祁安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記,都認不出這是那個帥氣囂張的拆二代。
他穿著看不清顏色的臟囚衣,兩條褲腿都被從某個地方流出的排泄物糊滿了,黑黑黃黃的。
他目光呆滯,手裡拿著一塊發了黴的麵包,張開爛了的嘴艱難地啃著,整個人散發著刺鼻的惡臭。
“黑塔”們每次折磨過他後,才會施舍給他一點食物。
後來為了不餓肚子,為了活下去,他隻能像條狗一樣去主動討好他們,反正他早就不算個男人了。
那些紙醉金迷的日子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就連那些暴富前的窮日子,也讓他無比的懷念。
最起碼那時候,他活的像個人。
他有時候會想,當初為什麼會侵犯那些女孩子呢?
明明他不缺錢不缺顏,有的是女孩願意跟他談戀愛,為什麼非要尋求刺激呢?
腸子一陣絞痛,什麼東西又順著後麵流出來了。
沒日沒夜的折磨,他那裡早就什麼都兜不住了,失禁是常有的事。
他們也嫌他臟,不太願意碰他了,他經常幾天才能得到一個麵包,要非常省的去吃。
惡臭充斥在監獄裡,他害怕地往牆角縮,果然,下一秒拳頭和腳雨點般落了下來。
“媽的,臭死了,趕緊把你的屎尿給老子收拾乾淨,不然弄死你。”
打夠了,他們躺下繼續睡了。
吳越蜷在地上,空洞麻木的眼睛流不出一滴淚。
好想死啊,可是他慫,他對自己下不去手。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白裙女孩出現在了監獄,驚恐之餘,他還有些解脫的感覺。
他看著女孩嫌惡地撇了撇嘴,然後抬起手對著他的頭頂拍了下來。
他的世界瞬間一片黑暗。
虛無空間。
穿著白裙子的女孩身上的怨氣儘數消退,那股纏繞著她的黑色絕望也消失了。
她又問出了那個問題“真的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祁安注視著她的眼睛,肯定地答複她“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不管是穿裙子還是走巷子,都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加害者,是這個社會,是所謂的受害者有罪論。
李思婷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心中再無任何遺憾。
她微笑著向祁安道謝,純白的魂體乾淨又美好。
“謝謝你們,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交易完成,李思婷準備離開時,祁安叫住了她。
“等等。”
李思婷回頭,眼前出現了一支紅豔豔的糖葫蘆,亮晶晶的糖漿掛在上麵,看起來無比誘人。
阿塔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轉過了頭。
李思婷不解“這是……?”
祁安說“這是那個小男孩請你吃的,感謝你救了她。”
李思婷“是你救了他,不是我……”
祁安將糖葫蘆遞到她麵前,笑了笑
“不,是你救了他。小屁孩到處跟人說,是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姐姐救了他,說你是仙女。”
李思婷低頭靦腆地笑了笑,再抬起頭時,她眼睛裡光芒閃爍,仿佛天上最亮的星子落於其中。
她接過糖葫蘆,輕輕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