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呼吸凝滯,下意識朝聲音來處看去。
林中忽然起了霧氣,霧氣中,一個紅色的身影快速飄了過來。
是真的飄,腳不沾地,身體沒有任何起伏,隻有那一頭長及腳踝的黑發四散狂舞。
女子身上的嫁衣似鮮血染就,沒有眼球的眼眶注視著眾人,半張臉腐爛,半張臉絕色。
見眾人呆滯,她紅唇咧開,咧的太過,一不小心頭掉了。
眾人“……”
祁安淡定地接住掉下來的腦袋,一雙白骨爪子捧著腦袋,安在了脖子上。
“咦,人怎麼不見了?”祁安嘀咕道。
富貴提醒道“安安姐,反了,方向反了。”
“哦。”
祁安淡定地扶住腦袋,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不好意思,剛做鬼沒幾天,業務還不太熟練,見笑了。”
“鬼啊啊啊啊啊啊……”
嘴巴終於跟腦子建立起聯係的人發出了殺豬叫,前來捉鬼的二把刀們連滾帶爬地跑了。
羅盤、桃木劍這些吃飯的家夥掉了一地,端著狗血的那位潑了自己一身,紅豔豔的跑了。
說來慚愧,他們在外坑蒙拐騙,以捉鬼為營生。
可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有鬼,反正這玩意信則有,不信則無。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能找他們捉鬼的人,那肯定是做了虧心事,心中絕對是有鬼的。
他們隻要順著雇主說,然後隨便擺個架勢,一般也就做個法,舞個劍,再潑點狗血。
主打的就是一個心理安慰。
誰他媽知道有一天居然能見到真厲鬼啊?
還是個穿著紅嫁衣的女鬼,傻子也能看出來她有多凶,那孫家絕對是滅門的下場。
他們隻想掙點錢糊口而已,可不想把命搭上。
“安安姐,需要把他們追回來嗎?”
“不用了,我看過了,他們坑蒙拐騙不假,但沒害過人命,跟那個出主意活埋梁歡語的垃圾不是一路人,罪不至死。”
祁安望向被她禁錮在原地無法動彈的孫父孫母。
這兩老東西才是造成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
祁安道“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親眼看見梁歡語變成厲鬼出現在他們眼前,孫父孫母已經嚇傻了。
孫父一改方才的嘴硬,求饒道“歡語,爹隻是一時糊塗,是爹對不起你,爹已經得到懲罰了,我兩個兒子都死了,你就安息吧。”
生死時刻,孫母反而比孫父硬氣一點,她哭道“是我們對不起你,你要報仇就衝著我們來,為什麼要害死我的兩個兒子?”
富貴點評道“這當娘的是比當爹的稍微強一點。”
孫父嗬斥道“你閉嘴,你想死彆拉上我。”
孫父討好道“歡語,你要是還不解氣的話,就殺了這個毒婦,是她聯合那個術士害你的,爹也是被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