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張恪便將張遠叫進了書房。將自己這兩天關於成立市舶司衙門的思路和他大致的說了一下,然後道:“既然如今我已經領了市舶使的差事兒,咱家再摻合進海貿之事中,便有點不合適了,身在官場,該避的嫌還是要避的。”
張遠點點頭,心裡卻在感歎:來到京城才一年,少爺如今就已經官升至六品了,而且還將出任一個衙門的一把手,主管整個人朝的海貿之事。果然,做大事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陛下命我組建市舶司,卻隻是批了筆錢,其它的都讓我自行去想辦法。好在給我的權限夠大,我不用受其他部門的製約,有事兒隻需要向老師報備一下就行。因此,在人事任命上,我有極大的自主權。遠叔,我想讓你進市舶司衙門來幫我,你有沒有興趣?”
張遠聞言一愣,卻立馬起身說道:“少爺有命,張遠無有不從。”
張恪招手示意他坐下,道:“我找你,並不僅僅因為你是我的族叔,而是你的能力。家族的那些生意,已經大致固定了,找個可靠的人看著就行了,實在不用遠叔你一直在那盯著,浪費了一身的本事。雖然進市舶司,暫且沒有正式編製,但我可以跟你保證,不出兩年,等市舶司做出成績,我一定給你申請,到時候,遠叔必然會有正經的官身的。”
張遠又是一驚:我也能做官?多少讀書人熬了一輩子都未必能撈到個官兒當,我一個生意人竟然就這麼做得官老爺了?不過,少爺既然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了,少爺沒理由,也不需要誆騙我的嘛。一瞬間,張遠感覺自己的身軀都有點發抖了,精神進入亢奮的狀態。
看到張遠激動不已的神態,張恪倒是理解他的。官家與平民,畢竟是跨越了階級的,在這個皇權製度下,他們之間的鴻溝,是許多人拚了命都難以逾越的。待張遠稍稍平複了心情後,張恪又道:“之前,我讓遠叔去采購各種商品,準備跟船出海。我的意思是:這個計劃不變,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出海,遠叔跟著船隊走一趟,這樣也能對海貿的事情有更深刻的認識和了解,對於以後在市舶司裡做事情,會大有幫助的。此次出海,賺不賺錢的無所謂,主要是要對那些貿易流程以及各種貨品在交易前後的價格差異等等做好記錄。市舶司就是負責對海貿征稅的,不了解這些,就無法確定具體的定稅比例的。”
張遠點頭稱是,做生意的人哪有不懂稅收之事的,這裡麵的根根腳腳和諸多貓膩,張遠自然是明白的。張恪見他明白了,便不再細談下去,轉而道:“等遠叔走過一趟後,市舶司的工作就能正式展開了。相關的條例,政策我正在編寫,到時候會根據遠叔的那些記錄,定下各種商品征稅的起征點,比例,稅種等等。因此遠叔此行是極為重要的,一定要認真做好記錄。”
見張恪又強調了一下這事,張遠連忙拍胸脯保證自己絕不會誤了此事的,張恪也知道他辦事情一向牢靠,因此點了點頭,又道:“海外之地,有不少我們大陸上稀缺的資源,若是途中有發現什麼稀罕物的話,也不妨帶一些樣本回來,或者於我有用。”
這個要求,倒是有點模糊了,所謂的“稀罕物”到底是指什麼,張遠也不能確定。但既然是少爺的要求,那就見機執行吧。
“紅民國使團大約在上元節後,就會離開京城,回青龍城準備出海事宜。時間還是有點緊啊。”
“如此的話,等明天去完周家後,我就先趕回晉州,然後帶上貨物直接去青龍城吧。”
“嗯,也好。不過,你也不必趕得太急,我會和紅紅公主打個招呼,讓她們等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