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也是習武之人,最是知道這劍風之中的威力,神色微變動了動手指,李釗站起身抽刀直直插入長桌之間,取下刀鞘一躍而上。
刀鞘與刀鞘交鋒,愣是響起一陣錚鳴之聲,世子收回刀鞘感受了一下微微發麻的虎口,眼底的神色變了又變,嘴角咧開一抹笑意出其不意飛身而起,轉瞬間就要直指李釗麵門。
李釗轉身避開,輕打在那世子手腕之上,世子吃痛不自覺鬆手,卻在轉身之間用另一隻手接住了劍鞘又翻身向他襲來。
兩人對招過百,才看看停下,分開之時兩人皆有些氣喘,世子晃了晃自己被震麻的手腕丟下刀鞘朝他抱拳。
“好刀!承蒙指教了。”
“世子謙虛了。”李釗拱手回禮。
雖然這兩人皆毫發無傷甚至還有力氣彼此寒暄,可是習武之人都能看出這一場較量誰勝誰負,蕭珩見李釗占了上風才放鬆了下來,開口笑道“兩位愛卿真乃國之棟梁。”
“好!朕重重有賞!”
那金銀玉器就像是不要錢的似的擺在他二人麵前,隻是那世子顯然心思不在那上麵,嶽陽侯便起身替他謝過蕭珩賞賜。
“臣多謝陛下隆恩!犬子無狀沒有禮數,陛下寬冗不計較來臣已是分外感激!”
他話語間說的謙虛,隻是那眼底的傲氣絲毫未減。
蕭珩自然看的清晰,隻是那嶽陽侯到底不同,即便他再怎麼看不順眼也不能隨便動手。
李釗與蕭珩對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蕭珩收回視線安排他們下去休息。
這時一道身影站了起來漫步走到大廳之中盈盈一拜,“方才兩位大人劍法精湛實在令臣女心生欽佩。”
“臣女欣容鬥膽請為陛下獻舞,給諸位大人們助興。”
此言一出場上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帶了女眷的家庭中當家的夫人皆將目光投向了蘇母,蘇母受不住這樣的目光隻能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蕭珩聞言愣了一下,他心中對這個女子並沒有什麼印象,皇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窘迫,開口在他耳邊提醒道“那女子是跟著蘇大人來的。”
“蘇家女?”蕭珩聞言臉色變了變,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反而將視線投向一旁端坐著的蘇茗琅身上。
蘇茗琅見她如此大膽也不禁愣了愣,她雖然知道蘇家有意將她送入皇宮,卻沒成想竟然會使出這樣的手段,要知道她若是得償所願最好,要是沒能入宮,今日有此一遭日後擇夫婿隻怕要難上加難了。
畢竟這天下男子哪個會喜歡張揚放肆的女子呢?更何況還是在天子麵前,這麼做的原因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也不怪那些世家夫人會拿那樣的目光去看蘇母。
隻是她這副吃驚的模樣落在蕭珩眼裡就是不堪受辱又怯怯不敢多言,他神色暗了暗看向蘇家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善。
那蘇家存了什麼心思他豈會不明白?既然這蘇家主動將人送到他麵前,他不回應一二倒顯得他失禮了。
“好!蘇家女倒是有幾分膽色,朕允了。”蕭珩點頭應道。
隻是那蘇欣容剛準備擺出姿勢,卻聽蕭珩繼續說道“來人,賜酒!”
這樣的宴會中女眷們雖然也能飲酒,隻是她們所飲的大多都是果酒並不醉人,可是蕭珩賜酒那酒便定然是男子喝的,像她們這般從不飲酒的閨中女兒自怕是難以承受。
蘇欣容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數,隻是皇帝在上麵看著她她又怎麼敢拒絕,捧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她剛將就被端到嘴邊,濃鬱的酒香鋪麵而來,蘇欣容隻覺得這酒水還沒下肚就已經醉過去了。
辛辣的酒水入喉一瞬間就給姑娘家嗆出了眼淚,若是往常在家中她早就甩了杯子,隻是現在在蕭珩麵前她不僅不能摔杯子,更要一滴不剩的將酒喝完。
一杯酒下肚,蘇欣容隻覺得從喉嚨到胃都像火燒的一樣疼,她臉上表情不變,可是離得近了卻能看到那眼底微微閃爍的瑩光,可也正是這瑩光顯得她整個人都楚楚可憐,離得近的幾人紛紛感覺自己的心臟抽痛了一下,看著她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幾分憐惜。
是啊,這半大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會主動拋頭露麵呢?還不是家中逼迫,迫不得已罷了。眾人看向蘇家的目光更加不善。
蕭珩見過的美人多了,自然不會給她這副表情所迷惑,隻是逗弄也好刁難也罷都該有個儘數,畢竟他也不想蘇家麵上太過難看。
得到蕭珩示意,樂師們紛紛奏響樂器,蘇欣容很快調整好了姿態睡著的樂聲流轉展現著自己的曼妙舞姿,一盈一拜間將自己的一切美好都展現在眾人麵前。
方才她喝酒的時候蘇茗琅就已經在看著她了,若是她有半分遲疑蘇茗琅都會開口叫停,隻是她不僅將酒飲下,還興致勃勃的跳著這些不入流的豔舞,蘇茗琅也知道她的打定了主意要入宮,也就不再多管閒事了。
那蘇欣怡的舞姿確實上佳,比之方才那些專業訓練的舞女們也不遑多讓,可是她也就隻能和那些舞女們比一比了。
此兩者的舞姿雖有不同,可大體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不外乎儘善儘美的展現自己罷了。
那宮中女子雖也有長袖善舞的,可那些舞姿曼妙柔美叫人仿佛看見了天仙子一般,與這些濃妝豔舞絕對不同。
男兒們雖也喜歡這般張揚放肆,可也隻是停留在觀賞把玩上罷了,若是誰要娶了這樣的女子為妻,隻怕是要叫人笑話的。
蘇茗琅深知此道,心中也疑惑過蘇家為何會出此下策,隻是看著蘇母渾然不知道表現隻怕是自己這位好表妹一時心血來潮吧。
隻是她這番動作實在有趣,不緊將自己搭了進去,隻怕蘇家百年名聲明天就回淪為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在場眾人神色各異,那些刻板守禮的文人一如文家之流更是紛紛低下頭不去看,蘇欣容卻渾然未覺,她一番心思全在蕭珩身上。
可是蕭珩呢?趁著眾人視線接聚集在那女子身上,他正將桌上糕點取下遞給了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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