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扶傷對這個結果倒是不意外,那畢竟是天子,古語說得好,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雖然這位秉性仁善,做不出那種事情來,可死幾個人也實在不是大事。
“那我們怎麼辦?”
鐘白也有些發愁,他看謝蘊這樣子很不忍,可殷稷有言在先,除了勸兩句他也不能做彆的,可要勸人總得人醒了啊。
“喂謝姑娘喝些湯水吧。”
蔡添喜忽然推門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床邊的兩人都是一愣,鐘白有些為難“可是皇上……”
“咱家既然來了這裡,統領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嗎?”
蔡添喜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從裡頭取出一碗湯來,“皇上終究是個癡情人,隻是有些話不好說,咱們今日就心照不宣了。”
兩人都答應了一聲,蔡添喜端著碗走到床邊,低低喊了一聲“謝姑娘,皇上日理萬機過不來,但讓奴才來傳話了,您喝點湯吧,彆真把自己的身體糟蹋壞了。”
“蔡公公,你說這些沒用。”
鐘白指了指廖扶傷“小太醫都折騰半天了,謝姑娘也沒醒,得想個彆的辦法。”
蔡添喜側頭看向廖扶傷,見他點了點頭這才直起身“既然如此,就隻能硬灌進去了。”
可硬灌就地碰觸身體,鐘白和廖扶傷都是男人,頗有些下不去手,蔡添喜隻得將碗遞給廖扶傷,自己試著去扶謝蘊,可剛碰到人一聲低語就響了起來“我不喝……”
三人一愣,隨即都是一喜“謝姑娘,你醒了?”
謝蘊仍舊伏在床上沒動,隻輕輕含糊著那句話。
蔡添喜歎了口氣“謝姑娘,您彆為難奴才了,皇上能讓奴才來傳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您做的那些事即便是有苦衷的,可終究也是大逆不道啊。”
謝蘊指尖這才顫了一下,聲音比之方才更細微“我要……見他……”
蔡添喜靜默片刻才再次開口“皇上不見,他還有句話要奴才傳給姑娘你,他說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您再挑釁皇上,一定會後悔的。”
謝蘊仿佛被嚇住了,遲遲沒再言語,蔡添喜抓住機會給兩人遞了個眼色,上前一步將謝蘊扶了起來“姑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還是先養好身體吧。”
廖扶傷忙不迭將湯水遞到她唇邊,然而那雙乾裂到滿是血口子的嘴唇卻緊緊閉著,無論廖扶傷怎麼嘗試都沒能喂進去。
“謝蘊姑姑,你這是……”
“他把我的走投無路當成……挑釁是嗎?”
她費力抬手,將那碗湯打翻在地,碎裂聲響起,瞬間讓室內鴉雀無聲,她歪倒在床頭,“那就告訴他,我就是在挑釁……他不見我,我一口都不會吃……”
“謝姑娘,你這是何必啊?”
謝蘊費力地翻過身去,背對著眾人“你們都出去吧……如果他不來……誰都不用來了……”
三人都有些無奈,謝蘊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怎麼敢和皇帝這麼置氣?
“謝蘊姑娘……”
“出去!”
殷稷,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個地步,我反而會高興的。